传宗接代  第3章

作者:芃羽      更新:2020-03-03 16:27:09      字数:1081
  于是她鼓起勇气,目不斜视,跟在一个路人身后,大步走向前。
  可是,一走近那群小鬼,他们就龇牙咧嘴地朝她一拥而上。
  “哇!”好……好可怕!
  她惊叫一声,抱紧包包,急着后退,却绊了一下,跌坐在地,眼看小鬼就要扑过来,她吓死了,惊慌之中,却怎么也想不起任何一句派得上用场的咒文,唯一说得出口的只有!“走……走开……”软弱无力加上微微颤抖的喝斥声,别说赶鬼了,连只小狗小猫都赶不走。小鬼们哪里肯走,见她害怕,更乐了,一只只跳到她跟前,扑到她身上。
  “啊!别缠着我!走开!”她惊恐地尖叫,拚命挥舞着双手,但没赶跑小鬼们,反而把往来的路人吓得一一逃避。
  也不知是不是体质的关系,她特别容易吸引这些阴邪的东西,常常到处见鬼,随时撞邪,小时候还被鬼绊倒跌跤上百次,有一次甚至摔破后脑,缝了十几针。
  父亲为此还特地送她一块辟邪玉石,让她带在身上,可惜一点吓阻力量都没有,妖鬼还是三不五时地来闹她、整她、缠她,把她吓得快神经衰弱。
  同族的姊妹们都笑她笨,连只鬼都驱不走,从没给她好脸色。
  她也知道自己没除厄的天分,不像她们,个个从小就懂得施法念咒,其中那个叫少妍的堂妹,长得不但漂亮,甚至十六岁就取得了除厄师的资格,她曾看她轻轻一挥手,鬼就痛苦地涣散消失,那种高超能力,实在令她羡慕得要死。
  也因为这样,她始终遭到排挤,从两岁被接回薄家,一直待到二十二岁,这二十年她在薄家过得一点都不快乐,除了被迫学五行奇术,最痛苦的还在于那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同族的人把她当外人,尤其是父亲的正妻更是讨厌她,动不动就羞辱她,找她麻烦,说她母亲是抢人丈夫的坏女人,说她不配当薄家的孩子。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当啊!要不是薄家家规规定,所有薄家血脉都得接回薄家,她还宁可和母亲住,平凡长大就好。
  只是,为什么现在都躲回台湾了,还是躲不掉这些恶鬼?
  为什么就只有她会被鬼欺负,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她抱着头,在心里哀鸣,不停发抖,哭道:“呜……你们走开啦……全都走开……”
  恶鬼们见她尖叫,变本加厉,开始揪扯她的头发,趴骑在她的肩上狂笑。
  啊!好重……好痛……
  谁来救救她?谁啊……
  她恐慌地抬头张望,但四周空荡荡的,路人都不知跑哪儿去了,只剩下她一人……
  还有一群鬼。
  呜……怎么办?救命啊……
  “真是的,都十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一样没长进呢?薄少春!”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她后方响起,她骇然转头,只见一个身穿英挺深色西装的俊雅男子双手环在胸前,正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盯着她。细瘦修长的身形,清朗的五官,面容有点眼熟,而且还像是早已认识她似地喊着她的姓名……
  这个人……是谁?
  薄少春愣了愣,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男子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向她。
  薄少春大惊,急忙喝阻:“别……别过来―这里有……有……”
  她话到口边,却不敢说。不是人人都看得见鬼,她说了常常被当成笑话,也没有人会相信。
  男子果真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大步来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顿时,那些趴在她肩上的恶鬼惨叫地弹飞出去,沉重的压力和透骨的阴气瞬间消失。
  她惊异地睁大双眼,瞪着他。
  这个人……这个人懂法术吗?不然为何一拍她,小鬼们就弹散?
  “来,起来吧!”男子接着又伸出手,等着扶她。
  “你……你是谁?”她脸颊挂着泪,呆愣地问。
  “怎么,你不记得我了?”他淡笑,一把将她拉起,掏出一条折得整齐的手帕,递给她。“快把眼泪擦干吧!身为薄家的人还被鬼吓哭,你啊,真是丢尽了薄家的脸了!”
  咦?这个景象……也好像发生过!
  好像是在她十二岁那年,放学回薄家的路上,她又被鬼恶整得蜷缩在墙角大哭,那时,一个大男孩也像这样给她一条手帕,也说了同样的话……
  她眨了眨布满泪水的眼睛,忽然想起了他的身分。
  他是薄家现任的账房,戴天祈!
  “你是戴……戴……”她诧异地掩住嘴,想不出该怎么称呼他。
  “戴什么?”他觉得她的表情很好笑。
  “戴……戴天祈……呃……大账房。”以前她和其它姊妹一样叫他戴大哥,但现在大家都长大了,他的身分也变了,想来想去,只能客气地叫他“账房”
  “想起来啦?我还以为你离开薄家记性也变差了。不过现在看来,你其实一点都没变,上次见到你也是在哭,十二年后再见到你,你还是在哭。”戴天祈椰褕地打量她。
  在薄家,他认得每张脸孔,也和一些同龄的薄家子女偶有互动,唯独这个薄少春,她长得不起眼,又总是躲在角落,很少和人接触,他和她并不太熟。然而,他对她的印象却很深刻,因为她是薄家最弱势的一个,大娘折磨她,其它女孩欺负她,长老们忽视她,甚至连妖鬼都纠缠她,她的狼狈和软弱,在整个薄家里实在太突出了。
  因此,在一次见她被鬼恶整得快昏倒时,他看不下去,忍不住出手救了她,两人才算有了接触。
  那年,她才十二岁吧!小小一个黄毛丫头,长得瘦弱又苍白,简直就像营养不良的小雏鸡。
  后来她渐渐长大,模样依然没多大改变,依然瘦弱,也穿得随便,在注重外表的薄家女孩中,她就像个女仆一样。
  如今,离开薄家两年,她的外表和她的能力一样没长进,长发随手扎着,齐眉刘海乱乱地遮在前额,一件简单的旧T 恤和牛仔裤,背了一个大帆布包,还是那么胆小怯弱,那么内向无能,那么……不具分量。
  不过,这样很好。
  刚刚好。
  他诡异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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