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  第18章

作者:金萱      更新:2020-09-15 15:42:29      字数:1060
  心好痛,像是被人整个挖出来一样,除了痛还有一种空洞促使她不断往下沉的可怕感觉。
  他终于放弃她了,不再管她、关心她,决定让她自生自灭,这是她的报应,她不怪任何人,但是她的心真的真的好痛。
  “该死,别哭。”言纸沙哑的低吼。
  在他面前,她总是气呼呼的,要不就是一脸不屑或盛气凌人的样子,他何时见过她的眼泪了?
  他从来不觉得女人的眼泪有何特别之处,但是她每掉一滴泪,却有如滚烫腊油滴在他心头一样,让他心痛得纠结。
  别哭了,别哭,只要你别再哭了,即使要我永远离开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也会照做的,别哭了。他在心里对她说。
  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医生护士们迅速的进入病房内,惊见陈婧屏的清醒而在原地呆滞了一下后,才又走向他们。
  言纸本想退离病床边,方便医生为陈婧屏诊治,但她紧握住他衣摆的手死也不肯放,一双被泪水洗涤湿润的眼,惊恐的紧盯着他。
  医生也看见了这一切,他朝言纸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留下来陪她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定病人的情绪。
  言纸安心的待在她身边,并伸手扳开她紧握住他衣摆的手与她十指交握。他以眼神告诉她,他不会离开,会留下陪着她的。但是她眼中的惊恐并未消失半分。
  医生仔细的为她作各种检查,但陈婧屏并不是非常的合作,她一双眼全胶着在言纸的脸上,除了他之外,似乎看不见任何人。逼不得已,医生只有透过言纸来询问他要的答案。
  “你觉得怎么样?可以说话吗?”言纸问。
  她眨了眨眼,反应极慢的开口,却试了好几次之后,才顺利的吐出“可以”两字。
  “你现在感觉怎样?”
  “身体……好重。”
  “你可以动一下自己的脚吗?”看了一眼她与言纸相握的手,医生翻开盖住她腿部的棉被。
  言纸一字不漏的复诵他的问题,目光由她脸上移到她的双脚。
  用力的,陈婧屏动了一下自己的脚,并发现身体好像逐渐开始接受她思维的命令了。
  “很好。”医生说:“现在,可不可以请她稍微动一下头部。”
  “你可不可以动一下……”言纸照本宣科的再次开口,没料到陈婧屏却忽然打断他。
  “我听得见医生说的话。”她将头微微地偏向医生站立的那一方,看着他缓慢的说。
  “很好。”他微笑的点头,“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头会痛吗?双手和双腿在动的时候,有没有感觉任何不太对劲的地方?例如感觉到痛,或者想动却动不了?”
  她又稍微动了一下手和脚,发觉除了反应有些迟顿,而且感觉无力之外,并无疼痛或动弹不得的感觉,她摇了摇头。
  “我可以坐起来吗?”她看向言纸。
  他看向医生,医生点了点头。他立刻动手将她扶坐了起来,接着落坐在她背后,让她可以背靠着他,才不会太累。
  “谢谢。”她轻轻地向他说了声,惹得言纸顿时愕然以对。
  医生持续问了她一些感觉,与车祸发生后她的记忆问题,对于前者她一律据实以答,但对于后者她则选择三缄其口全以不知道作答,因为她怀疑若将一切说出来,会有几个人相信她所经历的离魂遭遇?
  不相信没关系,她最担心的是别人会拿她当疯子看待。
  经过医生仔细的询问与一旁护士尽职为她量血压脉搏等基本检查后,医生终于微笑的宣她的情况出乎意料之外的好,不过为了让人更安心,明天仍是会为她安排作脑部断层扫瞄,以更精准确切的确定她无事。
  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后,医生和护士们一起离开,病房则立刻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里。
  陈婧屏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只能一直僵在那里。
  而言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们俩每次相对不是停下来唇枪舌战一番,就是迅速的错身而过,好像对方身上有跳蚤随时会跳到自己身上一样,像现在这样和平相处的情况倒是第一回,老实说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沉默持续在病房内蔓延,气氛愈来愈尴尬。
  陈婧屏不断的在心里叫自己说话,虽说他已经决定放弃她并与她画清界线,但是至少她还是得为他先前的照顾向他说声谢谢。
  谢谢,谢谢,这两个字说起来有这么难吗?她刚刚不是已经试过了,一点都不难啊,为什么现在却完全说不出口?
  是因为她知道在说完这两个字之后,他们俩便真真正正的断了关系的原故吧?而她一点也不想与他断绝关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别去想它,别去想它,每每想起他与那个姓郭的女生,她的心就遏制不住的剧痛着,而那剧痛就像是有千根万根针在心里扎着一般,让人痛不欲生,所以别去想它!
  想点别的,也许这真是他们俩最后一次的相处,她应该把握最后的机会告诉他心里的话,也许还说不定能将他挽回。
  说点什么呀,陈婧屏!
  “言……”终于勉强自己开了口,却没有勇气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要如何跟他说,请他不要放弃她,她其实是喜欢他,甚至已经爱上他了,她该如何对他说?而倘若他在听了她的告白之后,却告诉她一切都太迟了,她又该如何?
  不,不能说。于是她改口,“言砚……”
  一听见老四的名字,言纸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他倏然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扶她躺下,然后与她拉开一段距离的站在病床边看着她。
  “很抱歉,老四不在这里,现在只有我这个讨人厌的人在而已,你就委屈一点,再等一会儿伯父伯母就会到了。”他冷淡的说。
  他误会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急忙开口想解释。
  这时房门被用力的推了开来,门板重重的撞上墙面。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