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魂  第11章

作者:决明      更新:2020-09-19 16:43:45      字数:1035
  「我这里又不闹饥荒,还用不著勉强自己去啃西施妹子那具没几两肉的身躯。」他朝剑娃娃勾勾手指,「你过来。」
  她乖乖走近。
  南烈正色道:「记住,你现在是属於我的剑魂,我这主子没开口要求的事,你别急著替我鸡婆;我这主子没准你嗜血伤人,你就给我安分些。还有,你脑中那些砍呀杀的蠢念最好消抹得乾乾净净,我这里,不劳你兴起腥风血雨,你若想跟著我,就得在不打扰我安宁的情况下乖乖听话,要不,你就自个儿背起百里剑,另寻第一千两百零二任的主子,听清楚了吗?」
  南烈没有用严峻的表情对待她,只是敛起笑容,让那张向来温吞善良的皮相显得没有情绪起伏。
  这样的他,比怒扬著剑眉的人还可怕。
  咬咬唇,她点首,表示她听懂了。
  南烈放松了紧绷的眉宇,暖声道:「你是剑魂,以剑来说,杀人没什么不对,可是我身为剑的主子,可不能没为你打算。剑真能嗜血吗?不,不能,真正嗜血的是人心,可最终盖棺论定之後,所留下来的却是由剑背负著『嗜血妖剑』之名,这对你并不公平……」他陡地脸色一沉,语气转为无奈,「你又哭什么?!」
  这剑娃娃总是说哭就哭,一点也没给他心理准备的机会。
  听她说起陈年往事时,她哭。
  替她添些新衣新襦时,她也哭。
  现在只不过教训她一、两句话,她还哭。
  「刚刚……刚刚那句话……再说一次……」小小的手掌掩在她脸上,只有纤细的肩头一颤一颤的。
  「哪句?『你又哭什么』吗?」
  「上头一些……呜呜……」小指头朝屋梁比了比。
  「噢,是『背起百里剑,自个儿去找主子』?」南烈明知故问。
  「再下来那句……」小指头又朝地板指了指。
  「好话不说第二遍。」
  「你……刚说的……不算好话……」她为了想再听一回那番轻叩心扉的话,说出了违心之言。
  「不算好话你还听个啥劲?!」哼,不爽再讲了!
  「阿烈……我要再听一回……」捂在小脸上的手掌松开,她又跳上南烈的大腿,柔荑转而栘向南烈的脑後,将自己塞进他的怀抱,一记无形拥抱再加上泣声要求:「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好不好?」
  总是这样,她的任性要求最後总能得到允准。
  兴许该说,她的任性要求最後总能得到南烈的允准。
  南烈真觉得自己没原则、没骨气,撇撇嘴,仍是顺了她的意,双唇轻逸出那番简短字句,只消微微低首,便能贴近现下近在咫尺的泛红耳壳。
  轻轻呢喃,换来剑娃娃更响的哭声。
  「阿烈……我好感动……从、从来没有主子这样同我、同我说过……」
  每一回,总是执起她的主子挥剑斩除人命,剑起剑落,如此轻贱一条生命,然而世人极难记住那些曾拥有过她的主子名号,却总深烙著她是柄噬人之剑的恶名,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如此累积下来,到最後,她成了一柄蚀心之剑,只因以讹传讹间点明著拥有她便会丧尽善良本性……
  她何其无辜,背负著每一任主子的罪恶。
  「你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哭归哭,眼泪鼻涕可别抹在我领上。」早知她的一切皆触碰不著他,他仍开口调侃著她。
  她小小身子退离他的怀抱,在短短的一臂之距间睨著他,「你很讨厌耶,一会儿说的话让人感动不已,一会儿说的话又让人想狠狠砍你十剑八剑的。」
  「你不也一样,一会儿哭得好像我奸了你似的,一会儿又扬起怒眉,朝我照视眈眈。」他无惧地回望她,眸间漾著笑意。
  两人的善变,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的不是。
  「呀!」
  一声轻呼,唤回正在互望的南烈及剑娃娃的注意。发出轻呼的正是床杨上的豆腐西施。
  「西施妹子,你醒了?」南烈的目光由剑娃娃脸上栘转。
  豆腐西施捧著火辣辣的红颊,「对……对不住,我是不是旧疾复发,给南大哥你添了麻烦?」
  「不是旧疾复发,是我太贪玩,抽了柄剑想吓唬你,没料到你竟给吓昏了过去,现下醒来就好。」南烈无害的笑脸很容易便让人信了他的说辞。
  「剑……啊,对了,我昏倒前就是瞧见一柄剑——」
  「是我不好,该说对不住的是我,西施妹子。」
  「哪的话,我只是没想到南大哥你童心未泯。」豆腐西施脸上红晕稍褪,眼中爱意依旧露骨,压根对南烈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阿烈,她脸红个啥?」明明见豆腐西施昏倒前脸色惨白,怎么现下红润得好似要滴血一样。
  这问题,南烈也同样好奇。
  「西施妹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受了风寒吧?」
  「我……你……因为……你……」红霞重新镶回她的面颊,声音越来越小,到後来的尾音根本全含糊在嘴里,「是因为我刚醒来,瞧见你正凝觊著我的眼神,好温柔……好似,在看一个情人一样。」
  她一睁眼醒来,就瞧见南烈坐在杨旁木椅,神情专注地望著她的方向,那眼神几乎要融了她的意志……她所认识的南烈对待所有邻居都是笑脸迎人,可何曾见过这番温存的目光?
  那目光,比她眼底的爱意还要浓烈露骨。
  说不定……她又可以要爹爹向南大哥暗示提亲之事了。
  「什么?!」南烈和剑娃娃同时发出疑惑。
  剑娃娃仰首朝南烈再问:「阿烈,她刚刚那番嗡嗡叫你有没有听清楚?」她掏掏耳,确定自己听觉无误。
  南烈不著痕迹地摇摇头。
  那番比飞蚊还小声的嘟囔,谁听得到呀?
  「时、时候不早了,我爹说不定正担心著,我也不好多叨扰。」豆腐西施移下床杨,理理微皱的衣裙,向南烈二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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