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舞春风  第19章

作者:刘芝妏      更新:2020-09-28 13:44:52      字数:1092
  “太棒了,我就是欣赏你这种‘诚心诚意’的良心作为。”不像石黑公敬那顽劣弟子,沙猪一只,哼,想到他,她的胸口就不由得又泛起气愤,“这样吧,随随便便跟你收个两百万,我就网开一面,不追究了。”公归公、私归私,跟她有仇的是顽劣弟子,不是大老板。
  看在出面跟她提出和解的人是他,以后还得继续领他薪水的份上,算啦,这一日,她收钱了事。若此时,那超级贱的倭寇站在她眼前哀求她的原谅与宽恕,她也是会点头,但是先让她踹一脚再说。
  “啊?”不会吧,她这回索讨的价钱……令人匪夷所思的高昂,石黑疆介狐疑地问:“日币?”
  “你要付台币也可以啊。”她是相当的好商量。
  管他想付什么钱币,就是不准付那种得用麻布袋装,厚厚一叠只能买一颗鸡蛋的卢布之类的钱。其实,她流着口水巴望他掏出钱包的是英磅。
  两百万英磅!啧啧,果真如此,嗟,脑震荡算什么,即使肚子里的肠子绞到死她也认了,只要钱到手,她绝绝对对会忍着全身酸痛,潇洒又迅速的包袱款款,顺便卷它几卡车的昂贵水果,快乐得意地笑回台湾,管他弟弟的态度有多恶劣,管他哥哥的态度有多……暧昧不明!
  “小文,你,嗯,你会不会觉得有些……呃,良心不安?”
  “不会呀。”抿抿嘴,像是想起了什么,蔡含文又喔了声,“告诉你,踏上你们国家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立志要当抢钱一族的族长了。”早点存足了钱清偿债务,她就可以早点回家团聚。
  “可是,你有没有发觉,你的钱愈抢愈凶了?”他很含蓄地问,钱,是注定得付了,他很认命,何况,若因此而能看到她又重燃起旺盛的精神,再多他也给。
  如果,那张苍白的脸蛋上因为兴奋而渲染的红意能加深、加多一些,他会更满意。
  “呵呵,很抱歉没有提早知会你,我的行情上涨了。”
  “什么?”他拧眉,听起来,她以后会愈来愈难收买,唉!这可不是什么好消后。
  “对呀,你别死瞪着我看,又不是我存心就地起价,我也是不得已的,你想想,这里是日本,不是台湾耶,一小碗拉面动不动就要六、七百元,这还是最便宜的消费,啧,我哪吃得消呀!”而且,他是忘了不成?就是因为他们一家都成了穷光蛋,她才会飘洋过海,受足了他宝贝弟弟的文攻武吓。
  奇怪的是,她有一股不知打哪来的信心,就是笃定大老板会任她予取予求。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都捱过他们兄弟俩的拳脚,她的求偿条件也不会这么得寸进尺的嚣张,可是谁教他们不努力克制自己体内的暴戾兽性。捱拳脚,她是女生,而他们是男生,她哪赢得过他们呀。
  不过这样也好,当年台湾人受尽了倭寇的欺负,这下子,换她拚命的从倭寇手中榨取白花花的银子,呵呵,好像也挺光宗耀祖的嘛。
  “我给你的薪水呢?还有零用钱?”算起来,他并没有亏待她呀!石黑疆介骨子里向来实事求是的细胞又在蠢动了。
  “薪水是要存起来寄回家奉养父母,而零用钱,啧,你爸爸没教过你?零用钱是要存猪公的,不能随便乱用的耶。”她理直气壮的态度教人气结。
  零用钱不能乱用?哈,世纪大笑话,来到日本食宿全免,跟他出去,有吃又有得外包回来,与拿她当大小姐般对待的凉子出去时,更是吃好、玩得够、买得起劲,分文不需花到她的钱,她以为他不知道呀。
  “你的命挺贵的。”他开始为自己辛苦挣得的财产紧张了。
  “废话,我爸他们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死了也得替他们多捞些老本哪。”
  嗤,他也不想想,来到日本才多久?她已经被他摔一次,现在又被他弟弟踹一脚,不,她忘了先前小腿肚的那一脚,加起来,就是两脚了,而依这种情形看来,迟早她会命丧日本,被他们两兄弟给活活虐待致死的!
  第六章
  哼,只会缩在门口当乌龟,跨进那道门向她低头会死呀!
  白眼翻了又翻,瞪着那扇纸门后头的一大团身影,蔡含文无声的念念有辞,果不其然,再杵了个几分钟,那团黑影就在她的意料之中退得无声无息。
  “孬种!”她暗咒。
  她知道那团黑影是石黑公敬,也多少知道他真的是有悔意了,不管是天天来探视她好几回的大老板,还是三不五时会送热腾腾炖品进来的凉子,他们全都卯足了劲替他在她面前圆润罪行,而最有力的证据,是那个每天都会不定时跑到她门边站岗的黑影。
  她当然原谅他喽,她才不像“某些人”,小里小气顾人怨,而且她向来又健忘得很,更何况,好歹她也收了人家哥哥亲允,且隔天就双手奉上的和解金,自然是不再将这事搁在心上。当然啦,如果老天有眼,在将来的某一天赐了个不可多得的良机,让她能奉送他个几脚,她会原谅得更心甘情愿。
  可是,她等罪魁祸首负荆到她跟前请罪,说声对不起,等得心都火了,奇怪哩,平时机灵又细心的大老板没暗示肇事者,现在只差他一句对不起,这事就船过水无痕吗?
  心里发着无名火,却又提不起劲儿出去捉人泄泄闷气,正恼着,就听见那阵很斯文、很平缓、很熟悉的脚步声,闷闷不乐,她拉长耳朵倾听,脚步声停在她门前,低唤了声她的名字,再几秒,纸门徐徐拉开,眉一拧,蔡含文瞪着来人看。
  “怎么心情又不好了?”轻瞥了眼,见她板着张脸,石黑疆介仍是一派泰然,最大的反应也只是耸耸肩。
  “还不是你弟弟。”
  “公敬?”没惊没愣,石黑疆介像是早心知肚明,“他进来了?”
  “就是没有,所以才让人火大。”
  “他的性子是过于率直了。”
  “呵呵,您老人家讲话一直都这么客气吗?”她干笑了声,过于率直?对弟弟的暴力倾向,他也未免太轻描淡写了点。
  “别气了,他迟早会想通的。”坐在床畔,石黑疆介示意她微扬起脸,“换乐了,今天伤口还会抽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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