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男人  第17章

作者:刘芝妏      更新:2020-09-28 13:46:19      字数:1064
  的确,若她是他的妻,他的一切决定她就有权利可以参与,就可以明正言顺且理直气壮地阻止他去;可她更清楚,只要一许下了承诺,这可能会有的后果……不,她无法承担这个万一!
  就算是她自私,虽然满心无奈,但,宁愿就这么与悠作拖拉下去,长长久久,只希望能见他永远完好的伴在她身边,也不愿轻易尝试这种或然率不详的赌注。
  “怎么,你是不是很慎重的在考虑了?”
  “嫁给你?”
  “要不还有别的吗?”浓眉倏扬,他伸手覆上她不安拉扯的手,“难道你不想跟我共度一生?”
  “我也想呀,但那份命……”
  “拜托。”猛地将手缩回,他用力的一拳捶向方向盘,极其挫败,“我拜托你别再扯到那什么该死的卦象好吗?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东西是死的,是个未知数,可是,我们还活着!”
  “你别生气嘛。”
  “我为什么不能生气?我爱的女人竟然蠢到让一张纸来操纵生命,你说,我能有什么反应?”冷嗤一声,“如果,它断定我只剩下三、两天能活,你是不是就肯立刻嫁给我了?”
  “悠作,你别将两件事情混为一谈,我真的不愿意……我真的好怕……”会不会就是因为她至今都没嫁给他,所以,他才幸存着?
  他清楚得很,虽然他总是被她的执拗给气得又恼又怒,但即使没那张结婚证书,彼此心中的爱恋依旧浓烈,可他就是咽不下那口闷气。
  与天争运,向那张木木死死的卦象争回爱人。这是他偶尔会挂在嘴边的两句气话,她感动,却更感惊惧。
  “怕我真的被你给克死了?”他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话,“我都敢拿命去搏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就因为是你的命,所以我才不愿意轻易冒险。”小声小气,她委屈的为自己辩护。
  常常,还宁愿那份卦象上批注的短命对象是她,而不是心爱的他,若果真如此,她绝无异议的立即点头答应嫁给他。
  车内的气氛僵凝半晌,寂静的夜里,人车渐歇,何悠作向来温俊的脸庞黯沉着浅浅的不悦。心中有郁、有闷、有气、有恼更有着无可奈何与怅然的深爱,轻喟着,不自觉地将脚下的油门踩得更重。
  “我……我想回我住的地方。”她嗫嚅着说。
  只要事情一牵扯到那份卦象,悠作就会发怒,就会心情低落;而只要他的脸色一沉下来,她就不由自主的觉得心虚。真的是心虚,胸口总有一股是自己对不起他的感觉悄悄地涌了上来。
  对于一个男人无怨无悔地为她付出一切,心中的感动无法言喻,可她却被心中那份莫名的恐惧给束缚,不肯放心地与他携手并肩来面对命运,虽是为了爱,但她的顽固屡屡伤了他的心,她知道,所以心里更是愧疚。
  “不准!”
  “但,你今天心情不好……”
  “你怕我怎样?对你动粗?”
  “别说气话好吗?”见他动怒,她的心更疼,“今天晚上我们都不好受。”她心里还在想着医疗小组的事情。
  会不会,悠作一气之下真的就此离她而去?
  “既然知道大家都不好受,就不要再说些会让我生气的事情。”早已经习惯在纭妹身边打转,尤其她这阵子又都住在他那儿,这会儿她莫名的要求要回住处,他的心里有着恐慌。
  “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需要空间。”
  “你要空间?”她这突兀的要求让他的怒火消敛不少,“可以,待会儿回到家,我会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载我回家好不好?求你!”
  “为什么突然又想回那儿?”迟疑数秒,他悄声问,“是不是我的话让你觉得不舒服?”老忘了她的心绪极易感伤,他方才的话会不会太重了?
  “没有,不是因为你的话,而是,我觉得我得静下心来想一想。”
  “想?”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嗯。”
  最近,悠作的情绪愈来愈不稳了,逼她许下承诺的动作也较往日频繁,虽知多半也是因为她的工作而导致他的忧虑情绪倍增,但,她觉得自己也该好好的想一想。真的是需要彻彻底底地面对悬着在心中多年的魔魇。否则……不知为何,她就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送我回去好吗?”
  不好。可是,他能拒绝吗?淡然苦笑,何悠作放松了踩着油门的脚,情不自禁地伸手将猝不及防的她整个人拉到身前,狠狠的将唇印上她微讶的唇瓣。
  “悠作?!”
  “知道吗?你的话让我开始觉得紧张了。”
  第六章
  纭妹会不会是在闹别扭?
  心,烦烦乱乱地纠结了一整天;人,纷纷扰扰地忙碌了一整天。闷烦着脸,身心俱疲的何悠作缓缓地踱向停车场,漫不轻心的眼远眺着悬挂在天边的绚烂夕阳,一个不小心的又教躁忧给染上了心,叹了叹。
  不该让她独自锁起心来想东想西的。
  结果呢,他昧着良心,自以为开明的任她坚持独处的下场就是,她竟可以忙得让他有足足两天见不到她的人,连想听她的声音还得藉着电话答录机的声音以解相思之苦。
  这下子可好啦,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关起门来想些什么,找不到她,当然就更捉不到她的思绪朝哪儿伸展,托天之幸,这两天没听到什么太大桩的火灾事件,但也因此而更让他心生不满了。
  既然没听到太严重的天灾人祸,这就代表她不该形影无踪的。连着两个晚上都没个音讯,电话也没人接,屋子里空荡荡、黑漆漆的,难道她不知道他有多担心、有多紧张她会胡思乱想?
  他忍够了,今天,是该将她找出来,是该清清她那水泥脑袋的时候了。
  想得太过专心,连开车上路,眼睛盯着前方的马路,思绪却已经不知神游到哪方天地,木着眼,他习惯性地将方向盘朝右兜转,朝着秦纭妹的住处的方向弯去,车头才打直,就见旁边窜出一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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