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虎  第29章

作者:刘芝妏      更新:2020-09-28 13:54:45      字数:1013
  刘青越的心仍沉,但拥她在怀,已有了拨云见日的清朗,也有了说话的精神。
  “你肥软肥软的,很好抱。”
  “肥软?我?”这家伙眼睛有问题呀?“呃,刘青越,你确定你知道现在抱着的是谁吗?”
  从小到大,排骨之类的评论她听多了,肥软倒是第一次听到。
  “蕾。”他的恰北北。
  他清楚自己抱的是她,龙蕾不太诧异,可是……
  “你确定我抱起来的感觉是肥软?”
  “我的胸膛这么觉得。”揽腰的手劲加重,他将唇移到她的耳畔。“无论是现在,或是那晚!”
  没错,她瘦归瘦,却不曾跟太平公主划上等号,所以,虽然他的话满刺耳,但,很真实。
  哼了哼,龙蕾没鸡蛋里挑骨头,任它随风卷卷卷。
  只是,又过了半晌,他还是紧紧将她搂抱在怀,就差没四肢相缠成麻花,她有些别扭了。
  “我还以为,你对刘爷爷,呃,没有太大的感觉。”说着,她不动声色的想移开脸颊。
  再磨蹭就双唇相吮了啦!她不排斥,心口也酥酥麻麻的颤着期待,可是,光天化日下?
  没收门票,那她岂不真的亏大了?
  “我是呀!”
  “那?”
  “我只是心情不好!”
  是噢,说谎都不打草稿,也不知道是谁在刘爷爷去世后,偷偷的躲到学校后园来擦眼泪呀……他在哭吧?
  她的心微纠。
  “唉,你一个大男人,别在大庭广众下哭哭啼啼,很丢脸耶。”他的悲伤,她竟也感同身受。
  刘青越轻哼不语,只是搂着她,双颊轻轻磨蹭,使得她心痒难耐,一股热潮自内心深处里泛起;乍然知道刘爷爷过世的哀戚,被他紧拥的温暖,她的感觉像在洗三温暖,乱糟糟的。
  “你还要哭多久?”
  “我哭了?”他自问自答。“才不!”
  嘴硬,凭那低沉嘶哑的嗓音,她敢打包票,现在若推开他,她绝对会看到他的眼眶含泪,可是,说没哭就没哭吧,他不承认,她争赢也没奖金可拿。
  “好吧,你要这样搂多久?”
  他没回答她。
  然后,路人甲走过去,瞧他们一眼,微笑。
  龙蕾尴尬的笑笑,忍下那股推开他的冲动。
  之后,路人乙也来了,走过去时瞧了他们一眼,微笑。
  她的笑容微带羞赧与苦涩,叹了口气。
  接着是路人丙、路人丁、路人ABCD像逛大街般的经过他们附近,都瞧一眼,也都泛起心照不宣的微笑。
  现在,换龙蕾泪汪汪了。
  明明就两个人抱在一起,可是,他是巴在她身上,只见背影不见脸,谁知道他是阿猫阿狗呀?但她不同,她就这么被迫呈现在观众眼中,接受“祝福”!
  若他们真是一对,那闲杂人等的注视她感到无妨,因为他在伤心难过嘛,这样安慰他是正常的;问题是,他们不是一对呀,她觉得……现在就好像在偷情,在做见不得光的事。
  如果裘伊在就好了,说不定他醋劲一发,大闹一场,也正好让她死了这条暗恋芳心。
  瞪着天空,龙蕾的思绪百转千回,恍惚中,他的悲哀气息传进心,她敛下眼睑,低长地吐出胸口那份疼惜,再也抑不住情意,悄悄将双手环上他的背,轻拍。
  “好了啦,你别再难过,刘爷爷他年纪大了,也该走了。”
  话才脱口,彼此都怔了怔。
  这是什么安慰呀?
  喉头哽着酸涩,刘青越破涕为笑,情不自禁的使劲一揽,将她提起,四目凝望而鼻息相通。
  “我不难过了。”
  “是吗?说到要做到噢。”他靠得太近了,龙蕾脸红心跳的抗议,“唉唉,你要我陪葬呀?轻点儿抱嘛,反正我又逃不开;幸好我的小肉肉还满厚的,更重要的是,原厂出品,要不,给你这么挤呀挤的,没挤出一锅油,也非全身瘀青不可……”
  他发觉,当她乱了心神时,都会口无遮拦。
  “蕾……”他笑叹着。
  “嗯?”
  “闭嘴!”
  单掌扣住她的脑勺,他俯身,不由分说的覆上她的唇。
  月 月 月
  守灵的夜,很凄清。
  刘青越坐在灵堂后方极不引人注意的一角,偌大的灵堂不是只有小猫三两只,来上香的亲朋好友不断,即使夜深了,仍偶尔会有人轻声交谈。
  他坐了许久,目光茫茫的遥望着爷爷的遗照,心情依旧伤悲,不过已渐渐平静。
  因为龙蕾!
  想到她,悲哀的心就荡漾起一股暖流;即使,那一吻让手足无措的她惊惶不已,但,她爱那个吻,他很清楚,可是,她也怨他,原因为何,他更清楚;只是,为何不戳破她的迷思?他偶尔会这么质问自己。
  或许,是她眼中的挣扎,还有那份因爱痴迷的忐忑微笑吧,在为她投注了所有感情后,他饥渴的沉迷在那份深沉悸动中。
  他是猪头,不得不承认,蕾没骂错他,改天,当东窗事发时,他会被她扁死。
  “去休息一下吧。”
  挺直伛偻的腰背,高贞秀悄悄走近他,在一旁坐下。“你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语气里有着试探。
  一直以来,小越对她就不怎么热络;不是无礼,但,就是有份拉不近的疏离,她知道,他还没忘了以前那个尖锐的她。
  在她的忐忑中,刘青越沉默了几秒才迟疑的开口,“你……还好吧?”
  高贞秀的心在笑,也在滴泪。
  “我还撑得住。”
  小越在关心她呢,这是不是代表他释怀了?“倒是你,这些天辛苦了。”
  俯视着老人家哆嗦着移至他手背上轻拍枯皱的手,他不语,也没猛地抽开手。
  岁月在走,人心在变,他踏上台湾的故土后,不知何时,小时种种的怨怒已自他自以为的心结中渐渐淡化;不是他变得宽容,而是开始自另一个角度来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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