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上轿  第7章

作者:裘梦      更新:2020-03-07 15:56:20      字数:1033
  喜娘和喜婆胆颤心惊地帮着周府大小姐打理好妆容,提心吊胆地在鼓乐声中将她背出闺房,走出周府,最后成功地把人送上前来迎娶的大红花轿。
  花轿轿帘落下的同时,喜娘和喜婆皆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送新娘上轿的过程实在太过惊心动魄,两人全身都是冷汗,就怕一个不巧新娘猝死,喜事变丧事。
  还好还好,新娘总算有惊无险地上了花轿,她们的赏银也拿到手了。
  伴着喜乐,花轿一路出城,将披红挂彩的周府远远抛在了后头。
  周大小姐的嫁妆虽称不上十里红妆,但是那满满当当的八十六抬也让城中百姓大开眼界。
  虽是八十六抬,可太过实诚了,手都插不进,长长的队伍一出城便将所有东西安置入箱,结结实实地捆紮上车,打眼一看,不下八辆马车。
  再加上那辆红艳艳的大马车,一百名威风赫赫的亲卫随侍,端得气势十足。
  这样一支迎亲队伍就此向北而去。
  北疆干冷的气候是比南方的湿冷要好一点儿,但是南方不像北方这样冷,来到这北疆苦寒之地,周佩华着实有些吃不消。
  尽管文思远考量她的身体状况,尽量放缓了速度,但她的身子实在不好,到底还是在到达目的地之前病倒了。
  马车在张灯结彩的将军行辕前停下时,一身武将常服的雷飞云已经等在门前。
  文思远下车上前见礼,“将军,在下幸不辱命。”
  雷飞云虚扶一把,笑道:“有劳文先生了。”目光下意识往那紮裹着红锦大花的大马车看去,心里有些犯嘀咕,怎么不见人下来?
  文思远见状,笑道:“夫人路上受了些风寒,身子正虚。”
  正说着话,就见马车车帘被掀起,一个身着桃红色衣裳的丫鬟钻了出来,跳下马车。
  荷香放好下马凳,半掀起车帘,一脸担心地道:“小姐,你慢着些。”
  “咳。”周佩华掩口咳了一声,强忍着头晕目眩,慢慢往前蹭。
  就在荷香要接住自家小姐的手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一旁伸来,直接握住了周佩华纤瘦白皙的手。
  在周佩华头昏脑胀间,人已经落入宽阔而温暖的怀抱中,她听到一道清朗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我抱你进去。”
  四周蓦地响起窃笑声。
  雷飞云大眼一瞪,颇是不客气地扫了一圈围观者,然后转身大步往行辕内走去,身后的笑声渐大。
  周佩华靠在那人的胸膛,无力地闭着眼。
  细长而弯的眉,微闭的双眸,鼻梁俏挺,两片樱唇略有些苍白,大红绣金凤的嫁衣衬得怀中人脸色越发苍白,整个人娇娇弱弱的,分外惹人怜惜。
  雷飞云将记忆中的少女与怀中的新嫁娘暗自比较了一番,果然是长大了,就是有些太瘦了,抱在怀里轻飘飘的,还有些硌手。
  周佩华昏昏沉沉之际,听到周遭的鼓乐声和热闹的人声,紧接着她被抱着行过了大礼,然后就直接被抱进了洞房。
  荷香整颗心都是提着的,将军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家小姐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他还要直接洞房?
  雷飞云当然没有那么禽兽,虽然他确实有些渴望,毕竟快三十的人了,连女人的味儿都没沾过,说没想法那是骗人的,只不过雷家有祖训,男子年过四十无子才可纳妾,他连正妻都没娶,妾当然就更是连影儿都不知道在哪儿了。
  如今,他总算是娶到妻子了,但是看着太病弱,实在是不太好下口,只能暗自捶胸顿足。
  但好歹拜了堂,吃不着肉也能喝点肉汤,聊胜于无嘛,他实在是旱得有些久了。
  他家娘子一定能够理解他的。
  当然,雷飞云瞧瞧怀里的小人,看在她身体不舒爽的分上,他会克制的。
  “铺床,让你家小姐先歇下。”
  他一声吩咐,荷香马上动作,铺床展褥,很快便将床榻收拾好。
  雷飞云替周佩华褪去了大红嫁衣,又脱去了正红袄衣和袄裙,她的身上便只剩下大红的中衣,然后就将人直接塞进荷香掀起的被窝里。
  见小姐的身子进了厚厚的被子里,荷香暗暗松了口气。
  “照顾好你家小姐,我还得去外面招呼客人,有什么事就找外面的人。”
  “婢子知道了。”
  雷飞云边转身往外走,嘴角跟着扬了起来,他家娘子的身段挺不错的,凹凸有致,可惜那小丫鬟像防贼一样盯着他,不好“亲手”感受一下。
  啧!
  出了内院,就看到文思远笑咪咪地站在不远处,雷飞云不由得也笑了。
  “夫人的病不要紧吧?”
  文思远道:“不妨事,再过一个时辰就又该喝药了。”
  雷飞云往廊下柱子上一靠,双手抱胸,抬头看天,状似随意地问道:“怎么样,周家?”
  文思远斟酌了一下用词,将他和亲卫在江南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细禀。
  越听,雷飞云的表情就越凝重,最后干脆沉成了一片黑锅底,他竟不知他的小妻子在周家的日子这般艰难,早知如此,真该早些派人去重议婚期,不该听信周家虚言,将婚期一拖再拖。
  说到底,还是这几年边关战事紧急,他没放太多心思在这上面的缘故。
  最后,雷飞云长长地吐了口气,略显沉重地道:“我知道了。”
  “将军也不要想得太多,现在夫人已经迎进门了,以前的灾劫便都过了,今后只有好日子。”
  “嗯,我会好好待她的。”
  文思远迟疑了一下,又道:“周大人先前在家守制,因着将军的缘故,去年才补了缺,日后在朝中是否要让人关照一二?”
  雷飞云眉头一皱,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对于岳父,我夫人是什么看法?”
  文思远垂眸,声音略沉,“甚是冷淡。”
  雷飞云当即道:“日后周家不必理会了。”
  “是。”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