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奇迹的圣诞节  第30章

作者:楼雨晴      更新:2020-09-30 14:50:09      字数:1057
  他正欲追上,才刚迈开脚步,又颓然止住。
  追上去做什么呢?她如果在乎,自会过来问清楚,而不是抛诸脑后,不当一回事的转身就走,不是吗?
  她不会在意的,不管他和什么人在一起,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她都「识趣」的不来打扰他了,他还要解释什么?
  「喂,你们吵架了?」彭湘羚推了推他。她不是笨蛋,这一来一往,全落在她眼底,看得可清楚了!
  「没。」他牵强一笑。「不是要吃晚餐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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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絮雅坐在房里,心神不宁地等候著他。
  时间在流逝,她愈是细细回想,心就愈慌。
  他从没给过她任何实质的承诺,那一夜,从头到尾都是她主动,也许、也许他根本没那个意思……
  难道,他留字条说回来有话告诉她,想说的,就是这个吗?他让另一个女人,来让她明白他的决定?
  可是,那一夜,他是那么温柔多情啊,那样的温存蜜意,怎可能假得了?
  轻浅的开门声传入耳中,她惊跳起来,手碰上门把,反而迟疑了。
  门外,正欲回厉的裴季耘,经过她房门,不见里头灯光透出,也许她睡了。
  收回准备敲门的手,落寞转身。就在同时,房内的安絮雅深吸了口气,扭开门把。
  他停住,讶然回身。「还没睡?」
  她摇头。「等你。」
  「等我──」他哑著嗓子,逸出声:「做什么呢?」
  「你……回来,为什么没告诉我?」一说完,便懊恼地咬住唇。她又不是他的谁,凭什么质问他回来第一个找的不是她?
  他听出来了。
  「临时决定的,来不及告诉你。」他没多为自己辩解,毕竟她有选择的权利,不管她和庄哲毅怎么回事,如果她想说,自然会说,兴师问罪不是他会做的事。
  「那……你……那个和你在一起的小姐……」来不及告诉她,却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没立场计较,又不能表现得像饮了十斤醋的泼妇,闷得快内伤。
  「她刚回台湾,打电话给我,所以就去了。」他回视她。「你很介意吗?」
  「没有……」口气闷闷的。她哪能说有?感觉好小心眼,可是又没办法不在乎……「你们,好像很熟?」
  「两家世交,从小就认识了,算是青梅竹马吧!她老嚷著要嫁给我。」他别有深意地告诉她,审视著她的表情。
  「噢。」腹部像被人揍了一拳,惊痛得说不出话来。
  依稀记得,那是个明艳娇丽的大美人,有气质、有美貌、有家世,而她,小孤女一个,什么都没有,还有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哪一点能与她相提并论?
  这女子各方面条件都胜过她太多,她不禁羞愧自惭起来……
  裴季耘没漏掉她脸上任何一分情绪。「你想说什么?」
  他在等,等她一言半句的表示,就算是开口要他等她都好,只要她对他有半点依恋不舍,哪怕是一丝一毫,他就能够坚持下去,直到有一天,庄哲毅的影子由她心中撤去,她能够挪出空位来容纳他,不管多久,他都愿意等,只要她开口!
  说什么?人家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她能说什么?
  曾经得到他的眷怜,就已经很足够了,她能够理解他的考量,他不是会率性而为的人,家族、父母、以及太多因素下,他的选择不会是她,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怎能再造成他的困扰?
  失去自信的她,退却了。
  「这样……很好啊……」她失魂低喃。
  「很、好?!」眉心凝起。
  「她……那个……很漂亮,你们站在一起,很相配……」她机械式地,强迫自己挤出笑容。
  他失望了。
  她连这点微小的希望都不愿给,甚至,不要他等她。
  「你是这么认为的?」这是她的真心话?一句话,便能将他割舍得毫不留恋?
  「不然呢?」她有权赖著他,任性的诉说她的不舍、她的依恋,不让他走开吗?她能吗?
  不愿为难他,她将苦涩压回心底,独尝。
  「不然呢?」他喃喃重复。是啊,不然他还期待什么?
  「那就这样吧!」心,沈到了谷底。
  就这样吧,苦苦熬了这么久,到头来,又换得了什么?只有无尽的心伤,他好累。
  他心灰意冷的回房,而她,在他转身之后,泪水无声跌落。
  第十章
  章前小语:不问过去,不看未来,拥抱当下,两心交会,便是永恒
  裴季耘开始避著她。
  她下课,他不在;她上班,他才回来;不论多早,他一定比她更早出门;不论等多晚,他一定比她更晚进门,只要她在家的时间,他全都错开,像是白天与黑夜,永远碰不上。
  就连课堂上,他的视线都会刻意回避她,很明显,要不发觉也难。
  何必这么辛苦呢?这是他家,真觉得困扰,该走的人也是她。
  隔壁房门开了又关,他刻意放轻声响,但她还是听到了,起身敲他的房门。
  里头静默了下,轻轻传出一句。「还没睡?」
  「我可以进来吗?我有事跟你说,不会打扰你太久。」
  又过了会儿,他出现在开启的门扉后。「怎么了?」
  怎么了?她也想问啊,他们是怎么了?
  「我,让你很困扰吗?」
  他被问住了,生硬地别开眼。「怎会这么问?」
  「不是吗?其实,你何必费尽心思逃避我呢?只要一句话,我就会消失在你视线内。」她轻笑,有些苍凉。
  「不是这样。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我们的关系,不是师长,也不是兄长,我觉得自己好糟糕、好失败……」得不到他要的,又回不到最初的纯净,在那样的一夜过后,他没那么大的胸襟去包容她偎在另一个男人怀中的事实,可是又办不到不择手段去掠夺……他已经快被自己逼疯了!只能逃,狼狈地逃,不去想,不去看,与其说无法面对她,倒不如说,他无法面对的,其实是这个窝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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