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太狂妄  第6章

作者:楼雨晴      更新:2020-09-30 14:50:33      字数:1018
  房外经过的婢仆,一个踉跄摔飞了杯盘,个个惊吓地面面相觑。
  这格格——撞邪啦?
  自从那日由安阳回来后,格格的闺房就时时传出这类的叫声,而且一日比一日更为凄厉——
  唉,这安阳县令还真是害人不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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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熏给太皇太后请安。」双膝微弯,身姿端庄娴雅,款款见礼。
  「别多礼了,快过来这里坐。」太皇太后一见她便眉开眼笑,拍了拍身旁的坐杨。
  「是。」兰熏起身,领命坐到身侧。
  「吃啊,在我这里,就别拘谨了。」一盘什锦梅花糕推到她面前,五种不同款的小点心排成梅花状,道道精致可口。
  也许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所有皇亲侯爵、八旗子弟当中,太皇太后独独偏宠兰熏,时时召她进宫排遣寂寞。
  自从十五年前,兰熏那为大清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父亲,在一次远征当中战死沙场,皇上感念他一片赤胆忠烈,说封为肃亲王。
  皇恩荣宠,直至今日。
  那年,她才五岁,再多的富贵皇恩,都取代不了一个渴望父亲拥抱与疼爱的女孩心情,太皇太后怜恤她年幼失亲的苦,留她在宫中好生关怀疼惜。
  直到前几年,兰熏已届适婚年龄,才安排她出宫。女孩家,总是得由自个儿家中嫁出去才成。
  唉,不过才一眨眼,当年那个粉嫩嫩的小娃娃也长这么大,都要嫁人了,从小就看着她长大,这会儿还真有些不舍呢!不晓得哪家小子有福气——
  太皇太后凝视秀秀气气吃着糕点的兰熏,愈看愈标致……
  「兰儿啊,听说你这两日身子不适?」
  兰熏被入喉的糕饼呛了下,狼狈地猛咳。
  「咳、咳咳!皇奶奶,您……哪听来的?」
  「这宫里人多嘴杂的,哪瞒得了事儿?」太皇太后拍了拍她的背,将冰镇酿梅汁推到她面前。
  其实更标准的版本是——撞邪了!
  听说,肃亲王府的兰熏格格不晓得被什么邪灵附身,夜半寝房常会传出凄厉可怖的嚎叫声,有时还会见她夜里披头散发,穿著白衣飘来荡去,面无表情,两眼还泛着青光……
  近一个月来,肃亲王府可热闹了,来来去去全是招魂收妖的道士,弄得鬼气森森的,克善贝勒还重金悬赏,说是有谁镇得住邪魔,必有重酬。
  兰熏胀红了脸,不知是呛着还是羞极。
  喝了口酿梅汁顺喉,她垂眼低嚅。「小言小话,不堪入皇奶奶的耳。」
  「你是说,没这回事?」太皇太后斜眺她。曾辅佐过两名幼主登上皇位,太皇太后又岂是等闲之辈?她一眼就看穿兰熏有事瞒着。
  本来就没有好吗?她不过是一时郁卒叫了两声而已,就被传成这样,什么白衣飘飘,眸泛青光……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还不准她否认。
  「兰儿啊,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告诉皇奶奶,我替你出气去。」
  很好,她就等这一天。
  封晋阳,你死定了!
  兰熏嘴一张——「没的事,皇奶奶多虑了。」
  咦咦咦?她在说什么?原本要说的明明不是这个啊——
  直到话出了口,她都还不敢相信这话是由她口中说出来的。
  她不是应该要大肆告状,好好哭诉一番吗?怎么、怎么……
  「真的没事吗?要是有谁不长眼冒犯了你,可别忍着啊!」
  「皇奶奶这么疼我,谁敢给我气受啊!」兰熏别开眼,连她都不晓得自己在心虚什么!
  太皇太后盯视她好一阵子,忽尔笑了。「兰儿,你今年也二十了吧?」是到了心里有人的年纪了啊……
  「是的。」她本能地回答,不明白皇奶奶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有没有达官贵族让你看上眼的,说来让皇奶奶听,我替你作主。」
  「咳——」真惨,二度呛着。
  「小心点啊!」太皇太后好笑地拍拍她。
  「皇奶奶,您、您怎么……」
  太皇太后慈爱地轻抚她。「兰儿,你心里是不是曾经疑惑,这么多皇亲贵族里,我谁都不疼,就偏宠你?给了你许多特例殊荣,甚至自己的子孙,都不见得对他们这么好?」
  「呃……是的。」若说只因父亲的功勋,功在朝廷的并不是只此一家,没理由得到太皇太后的另眼相待,简直将她当成亲孙女在疼爱了。
  「没错,这是有原因的,皇奶奶将你当成自己人,也就不讳言了。你应该也多少听说过关于先帝顺治爷的一些传闻吧?」
  兰熏轻点了下头,不敢贸然插话。
  据说先帝是因为爱妃与爱子先后骤逝,受不住打击而病倒,没多久就驾崩了。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尽管过了二十年,失子之痛仍是无法抹去。「兰儿,你自小在深宫中成长,那些个后宫生态,不需我多说,你应该也心里有数才是。我不否认,从一开始我就不是很能接纳董鄂妃,除了她是汉女,大清皇室血统不容混淆的原因之外,宠侧妃实在也不是一件好事啊!福临在她身上花太多心思了,多到足以造成后宫风波。
  「然而,凭良心说,董鄂妃确实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她对福临的付出,以及为了维持后宫和平所做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她真的尽了全力了,但是千百年来的后宫生存法则,又岂是她一己之力所能改变的?所以她牺牲了,她唯一的儿子也牺牲了,虽然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我确实难辞其咎。
  「兰儿啊,我对她并不是全无亏欠的,虽然我一开始是排斥她的,但是她从不气馁,为了不使福临夹在中间为难,极力想求得我的认同,我生病,她衣不解带,亲侍汤药,连着几天不曾合眼,我病一好,过度劳累的她却病倒了。我的心毕竟不是铁打的,怎会不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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