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相思  第32章

作者:楼雨晴      更新:2020-10-04 14:23:30      字数:1044
  他是认真的,这一回,不是纯粹气气她、呕呕她这么简单,他真的不要她?
  「所以,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倚靠窗边的身影无意识地把玩着无名指间的银戒。
  「不下决心,行吗?」他无法预期,未来还会有多难堪,是该趁着还有一点尊严,作个了断了。
  这只对戒,原是六年前,预备用来承诺冉盈袖的未来,要她安心去飞,却没能送出手。
  刚刚在研究室,不经意翻出旧时物,扔不了手,一气之下倒成了断情之物,想来,还真是讽刺。
  「我一直没问你,她的上一段婚姻处理得如何?」见他不明显地一怔,汪咏靓愣然惊喊。「不会吧?你没问……」
  「……她说,不会让我当第三者。」
  于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必是解决了自身的问题,才敢回来找他。
  她晓得他的脾性,若她有胆让他成为她的外遇,承受那样的羞辱,他死都不会原谅她。
  所以,她不提,他也就不问了,毕竞,那不是个愉快的好话题。
  「……杨季楚,你真是昏头了你!」明明是脑袋那么清楚的人啊!怎么……
  他苦笑。「遇到她,从没清楚过。」否则,六年前就该醒了,又怎会让自己落到今天这地步。
  「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话都说出口了,到哪里找个婚让他结……她一顿,想起那一日的戏言。
  杨季楚回身,目光移向她微凸的肚腹。「如果孩子爹的人选还没有着落,那么,我不介意当个现成父亲。」
  还真的咧!
  「杨季楚,你玩真的?」
  他是真的被伤透心了啊,才会下这种猛药,置之死地而后生,断了所有的念想,让自己完全没有回头路可走。
  是啊,这不就是杨季楚吗?性情看似温润如玉,事实上,真要狠起来,比谁都要刚烈决绝,连对自己都毫不留情。
  「小靓,我们都是同样的人。」他们太像,同样在一段感情里死心场地,以为等待岁月换得来幸福,却一再被辜负。
  伤得太重,痛得太沉,这辈子已经没办法再有一颗完好的心,开始另一段感情,那么倒不如就这样,放弃爱情,换来知己,也免得伤人伤己。
  「如果你真的确定……好,我奉陪!」他杨季楚都敢了,她有什么不敢的?商场女强人,气魄不输人。
  他是认真的。
  电话拒接、不肯见她……所有与她相关的,全断得干干净净。
  几次站在他家楼下,看着他和另一名女子同进同出、呵护备至。
  他不肯让她介入的私人领域,却愿让另一个女人涉足——一个无须设防、可以安然交托真心的女人。
  这样,她还能再说什么?
  看清他是铁了心要与她了断,她如果够识相,就不该再缠惹不清,徒增困扰……反正、反正一直以来,她带给他的也只是屈辱,他又何必为她承受那么多不会平的漫笃与罪咎……
  算了,算了……
  她闭上眼,将脸埋在圈起的臂弯里,一遍遍催眠自己。
  「盈袖,锅子里纯了人参鸡,记得去舀来吃。」冯母由厨房探出头,喊了她一声。
  「喔。」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水,强打起精神往厨房里去。
  冯母看在眼里,暗叹不语。
  瞧她意兴阑珊,明明没有胃口,为了不辜负别人的心意还要勉强自己硬吞下腹,实在让人好心疼。
  这副模样的盈袖,让她想起了几年前……心头不由得一惊。
  这样的折腾,她还禁得住几次?再来一回,怕是连命都没了……
  她不是傻瓜,盈袖有心隐瞒,她难道没有眼睛,不会看吗?半夜偷偷摸摸打电话的举动、还有房子里处处都是男人驻留的痕迹,盥洗用具、衣物、刮胡水……她又藏得了多少?不说破,不代表一无所知。
  都这么多年了,还是淡不掉吗?眼看她爱一个男人爱得如此惨烈,旁人还能说什么?照这情形看来,补得再多都没有用……
  「杨教授,有客外找。」上课上到一半被打断,他交代学生自习,步下讲台,迎向教室外头等候的妇人。
  「你是杨季楚?」
  「我是。您哪位?」他搜索记忆库一追,确定没有这笔记录。妇人态度很冷淡,说话音调几乎不带任何情绪。「我话说完就走,不会打扰你上课。」
  「没关系,您请说。」尽管对方态度不佳,他还是维持了对长者应有的礼数。
  「我是冯思尧的母亲。」他神色僵了僵。现在知道,对方的不友善来自何处了。
  「你不乐意见到我,我同样也不想看见你,如果不是为了盈袖,我根本不想来。」
  杨季楚深呼吸,试图维持最温和无波的神色。「冯太太,我和盈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您不用担心。」
  「是吗?你断得了?」
  「我可以。事实上,我预备要结婚了。」祭出左手银戒,以同样的说辞自我防卫,不仅仅是说服别人,也说服自己。
  「是吗……」难怪!难怪盈袖会是这副模样。
  「如果你对她还有一点情分,不想她死的话,别对她太狠。」
  「您言重了。」
  「我不是在成胁你,五年前,她真的差一点就死了。」
  杨季楚心一跳。「什么?」
  就知道盈袖不会主动跟他说。这个傻孩子,什么苦都自己吞,不懂得耍心机,拿这些成为对方心上的负担,藉此予取予求。
  「她刚到义大利的第一年,完成人生第一场会演,结束之后,整整大病了一场,思尧陪在她身边,日夜看顾也没有用,只好把我接去,看看熟悉的人能不能稍稍抚慰她思乡的郁结心绪。但是没有用,她不是思乡,她想的是人。」
  说到这里,她有意无意地瞄了眼他紧绷的神色。
  那段时间,她哭着醒来,又哭着睡去,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强迫自己吞下去也尽数吐了出来,必须住院靠点滴维持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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