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当白月光  第34章

作者:寄秋      更新:2020-10-06 15:40:25      字数:1068
  实在笑不出来的张蔓月一脸愁色,没法像女儿一样看得开。“你不晓得这件事的严重性,一旦交换了庚帖,这门亲事就算定了,你不嫁都不行。”
  “大不了悔婚,上门退亲,女儿年纪尚幼,拖个三、五年看谁耗得起,而且‘意外’这种事也不难发生,秦家想年年挂白幡我倒是能成全。”逼急了,她一年毒死一个,有了刑克之名看谁敢娶。
  黎玉笛向来自认不是行善之人,别人的生死与她何关,祖母真私下为她订亲,一纸婚书还偷不来吗?皇甫少杭可不是吃素的,他手底下随便出动一人便能轻易盗来。
  要不,心狠一点,真的下毒来个干脆,看谁不顺眼先毒谁,死不死无所谓,闹个鸡犬不宁,个个没得高枕眠,偷鸡不着先蚀把米。
  张蔓月一听,脸色微变。“说什么胡话,这事能当儿戏吗?一旦被退亲,对你的名声有多伤你知不知道?将来想找个好对象多难,一辈子留下污点……”
  “又不是嫁不出去……”黎玉笛低声咕哝,心里浮起老以师哥自居的皇甫少杭,心口有丝异样浮动。
  “你说什么,嘀嘀咕咕的,你娘烦得头发都快白了,你倒似没事人一般,你这胆子比天大的个性到底像谁?”唉,她愁得一个头两个大,没法吃,没法睡,女儿倒好,风平浪静地好像事不关己,一个看戏人而已。
  “娘,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事儿不用放在心上,会有办法解决的。”看来她得下下狠招了。
  此时得意地盘算着能从黎、秦联姻之事得到多少好处的老夫人忽然打了个冷颤,手中的一碗茶差点翻倒。
  没来由的,她感到寒意阵阵,连底下垫着的褥子都有冷气往上冒,冻得她心神不宁,心头慌得莫名。
  “不行、不行,这事还得找你爹说说,不能让老贼婆算计到我们头上!秦家想娶,咱们不嫁,娘找你舅舅们打上门,不信秦家人不怕!”有娘家人当靠山的张蔓月底气足,一开口就是武人之家的蛮横。
  一想到外祖家那几位性情真又鲁直的舅舅,黎玉笛忍不住笑出声,战场打磨下来的真汉子,一出手非死即伤,秦家那一窝软蛋要是招架得了,她学乌龟爬京城三圈。
  “娘,多揍几拳,替咱们出气,要不是秦家人在背后出招,咱们怎会被逐出家门,在什么都没有的庄子一住便是好些年,夫妻离散,骨肉分离。”这个仇还没讨回来呢!秦家人又来送死,真当软柿子好捏。
  黎玉笛垂下的目光中微泛冷意。
  想到这几年受到的苦难,恨到不行的张蔓月怒气冲到头顶,“好,让你舅舅们把秦家给拆了,看你祖母怎么赶回去阻止,她不是一直顾着娘家人吗?我看这一回她拿什么来护!”
  不是不怨,而是强忍下来,顾念全局,不想让夹在中间的夫君为难,可是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老夫人一事不成又生事的行径真的惹毛护女心切的张蔓月,她气呼呼地走出去,一副要和人一决雌雄的样子,不死不罢休。
  武人之女的气魄,宁死不屈。
  看着母亲被花丛遮住的身影越走越远,黎玉笛面上的柔和慢慢冷硬,露出一丝残酷。
  “出来吧!”
  树梢风摇处,落下一身玄色的黑衣人。
  “在。”
  “你是……”生面孔。
  “黄泉。”黑衣人声调平得毫无起伏。
  “和九泉是……”应该有关系。
  “我们都是爷的暗卫。”鲜为人知。
  她感兴趣的问:“皇甫少杭有几个像你们这样的暗卫?”
  “不少。”
  “不少是多少?”她也想养几个以备不时之需。
  “请小姐自个问主子,恕难回答。”黑衣人声音冷冰冰,彷佛多说一句话就冰渣子割喉似的。
  她一顿,羽睫轻掀,“好吧,叫你主子来,说我有事找他。”
  “是。”
  一眨眼,黑衣人又消失在阴影中,似乎不曾出现,身手之快有如风中光影,一闪而逝。
  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一到入夜,夜深人静,刚梳洗完的黎玉笛正打算上床就寝,就见一道黑影矗立窗外。
  不得不说她真吓了一大跳,定神一瞧,她有股伸出五指抓花人脸的冲动,若非她胆大,准会吓得魂飞魄散。
  “你找我?”矫健的身形翻窗而入,落地几无足音。
  “你一向这样无声无息的吓人吗?”她没好气的埋怨,一双水漾杏眸在烛火下更显动人。
  眉头一挑的皇甫少杭低声笑道:“下回我会记得敲锣打鼓,大摇大摆的夜访香闺。”
  “咕!你还敲锣打鼓的,存心膈应人是不是?我娘不被你吓死也一棍子将人打出去。”她娘是当人媳妇了才收敛脾气,听说以前也是红衣纵马的小辣椒,性烈如火。
  他一笑,“找我做什么?”说完,如入无人之地的皇甫少杭自个找椅子坐下,二郎腿一翘,喝起放在小火炉上温着的热茶,神色惬意。
  “我订亲了。”
  “什么!”他一口茶往外喷。
  “三师哥不该恭喜我吗?”她眉眼都带着笑意,唯独眼底寒气森森,不断冒出冰冽之色。
  “是哪个活腻的家伙敢跟爷抢人,爷灭了他!”他一脸狠色的以手背抹唇,把茶沫子抹去。
  “秦家。”早该放拾了,任他们蹦跶太久了。
  “秦家?”皇甫少杭狠厉的眼神中有一丝困惑。
  黎玉笛为他解惑,“我祖母的娘家。”
  闻言,他眉头一皱,“又使什么夭蛾子了?”
  她耸耸肩。“要他们不作死比死还难过,我祖母那人眼皮子浅,有谁在耳边说两句挑弄的话,她马上自以为聪明的盘算,认为以她的身分有什么成不了事,不孝违天,谁敢忤逆?”
  孝字大过天,以孝为名,老夫人着实过了好些年快活日子,底下儿孙以她为尊,不敢有所违背,因此惯成她我行我素的性子,只要别闹得太过,连黎太傅都纵着她。
  “所以呢?让她开不了口?”指骨分明的十指修长如玉,互相交握扳动着,发出骨节轻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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