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  第9章

作者:孟华      更新:2020-10-08 14:10:32      字数:1049
  她捂住胸口,屏气凝神地望着这一切,其实她也很害怕,可也好奇地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十分钟后,乌黑的云层已散开,再一次露出晴朗的蓝空。
  「夭寿!夭寿!这是什么雨啦?怎么会这样?」卖枝仔冰的阿伯,双手合掌不停碎碎念着。
  沁香则恍若未闻,她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攫住,动也不动地望着天空,然后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糟了!她偷藏起来的东西会不会被这雨给弄坏了?
  她立刻扭头朝来时路跑回去。一边跑、一边默默祈祷,希望东西没被毁了。
  什么东西那么吵?
  「快!把那东西扶正!另一个过来帮我,唉!这下的是什么雨?像刮台风一样,木材全被吹倒了……」
  突如其来的吆喝及说话声,令郁兰从沉沉的黑暗中慢慢清醒过来。
  她抚着仍晕眩不已的脑袋,慢慢坐起来,人犹没回过神,眼睛眨了好几下,才看清楚四周。
  她在哪?她努力思索着。
  当那个大皮箱映入眼界时,所有的记忆顿时归位。
  啊!想起来了,她人原本是在外公房间的小阁楼密室中,然后,在她正准备要离开时,就……
  接下来的记忆一片空白。
  她的头猛然抽痛了一下,疼!伸手去抚摸痛处,摸到了肿块,看来那一撞真的不轻,否则她不会失去意识。
  她突然睁大眼睛,等等!外面哪里来的声音?
  莫非阿姨他们在她昏迷不醒时回来了?哎呀!这下可糟了!
  抓起皮箱就往出口爬去,只是……楼梯怎么突然变了个样子,跟她早先爬上来的那个会伸缩的完全不一样,取而代之的是个简陋的木制爬梯,她得小心翼翼撑着,一边提着皮箱费力地下来。一踏到地面,她立刻傻眼。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房间怎么变了个样?!床、柜子统统不见,不,连墙都成了红砖墙,而原本铺有磨石子的地板,如今全成了泥土地?!
  有可能吗?
  在她昏睡之际,阿姨带工人进来搬走所有物品,并动作迅速地把房子给拆了?可这动作也未免太快了吧?
  还是她昏迷太久了?久到不知今夕是何夕?
  快步走出屋外,和正进屋的人迎面撞上,双方各自被撞退了一步。
  「哎唷!」
  「啊呀!」
  双双发出惨叫。
  待站定后,她才看清与她相撞的是个年轻小伙子,比她大不了几岁。
  「对不起。」她习惯性地先道歉,可对方却没有相对等的响应,反而睁大眼睛瞪着她。「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郁兰皱一下眉,该怎么跟个陌生人解释自己的身分?不对呀!他怎么会这样问?这种问法好象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似的。
  她凝眼望他,嗯……这人看起来是有点眼熟,莫非他也是亲戚?只是她没什么印象就是。「我阿姨是刘倩玉,你认识她吗?」
  「刘倩玉……」男子皱眉苦思。
  唔,他到底认不认识阿姨?看他想了老半天,她索性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去找她来,你看了就知道。」可当她越过那男子走出屋外时,却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惊吓得呆若木鸡。
  眼前怎么会是一大片农地?阿姨的房子呢?怎么不见了?她赶紧跑向前去,转身,是老屋子没错呀,只是──还没盖好,正在施工中。
  她用力眨了好几次眼,再转过头──没变,一切和她一分钟前看到的一样,她不是眼花。
  「小姐,你怎么了?」男子见她脸色极差,像见到鬼似的,皱眉问道。
  她愣愣转向他,三秒后,她像火箭般地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问﹕「告诉我,这里是中X,XX路二十一号吗?」
  「这里还没有门牌号码啦!」那男子紧皱眉头。「小姐,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这样拉拉扯扯很难看。」
  她没松开对他的箝制,因为她完全被前面那句话给震撼到。「没……没门牌号码?」天!她头又开始抽疼了起来,怎么会?她忍住痛问道﹕「那这里是刘倩玉的家吗?」
  那男子看了看她。「这里是姓刘,但没有一个叫刘倩玉的。」
  她张开嘴,松开他,再倒退一大步,这回她细细凝望那男子,那脸型、眉宇和眼神在在都像极了……
  她吞口口水后,才问道﹕「那──这里有人叫──刘、邦、兴吗?」拜托!希望他真的只是某个没见过面的表亲什么的……
  这下,轮到那男子面露惊诧。「我就是刘邦兴,你是哪位?我们认识吗?」
  Oh!MyGod!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的身体不自觉打颤,怔愣地望着他,一些可能性和假设瞬间闪过她脑海。
  「你……你……能……告诉……我……现在是……民国……几年?」
  那男子打量她半晌,最后才开了口。「现在是民国四十六年。」
  轰!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她呆立片刻,然后不发一语,转身慢慢地走向屋内。在越过他时,他叫住她。「喂!小姐,你还没说你是谁?」
  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往前走去,爬上那木梯回到阁楼,再把手上的行李箱推回原位,然后躺在旁边,眼睛闭上,告诉自己,再睡一觉,下回睁开眼睛时,就会发现自己已从这莫名其妙的梦中清醒了。
  可是,她左翻右滚的,就是睡不着,甚至尝试再用头去撞木柱,看能不能昏过去。「呜~~痛!」这疼是那么真实,眼泪立刻迸出眼角。
  即使是作梦也会感到痛,所以她不死心,就在她第三次尝试将自己撞昏过去时,一颗头颅从阁楼入口冒出。
  「小姐!我真的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跟我家有什么深仇大恨,虽然这屋子是新盖的,但也经不起你这样撞,你想死的话,可不可以去别的地方呀?」刘邦兴生气地说道,看她的目光更是像在看疯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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