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蔷薇  第22章

作者:煓梓      更新:2020-10-16 15:53:28      字数:1056
  真不知道谁才是磨坊的主人。
  蓓媚儿见状眉毛挑得高高的,她是很感动他这麽热中观看磨坊没错,但仍不喜欢被忽视的感觉。
  见鬼了,她暗暗做了个鬼脸。她带他来的目的是利用他,可不是和他斗气。
  「怎麽了?」不经意地瞧见她孩子气的表现,他的脚步稍微放慢。
  「没什麽,眼睛痛而已。」她难为情地耸耸肩,讨厌被人看见不成熟的样子。
  柏纳默默看著她故作自然的表情,觉得她十分难懂。
  什麽样的女人可以同时融合天真与残忍?什麽样的际遇可以让一个年仅二十一岁的女孩,脑子里只想著扩张领地、推翻政权?
  柏纳不懂她的想法,就如同她不懂他为什麽要服侍上帝一样,他们都为自己的信仰付出努力,结果却大不相同。
  「爬上来的时候注意脚下的梯子,小心滑倒。」他掉头继续往磨坊的二楼爬,不想去思考太多,最近他已经想太多了,而且焦点全集中在她身上,这不是件好事。
  挥掉脑中的思绪,柏纳强迫自己专注在改进磨坊上,没多久就抓出要点。
  「我们可以将这边的漏斗加大,容纳更多的谷物。」他指著建在二楼的木制箱子,箱子下面装有一具锥形的木条,用来将未经研磨的谷物传送到石磨。
  「还有石磨也必须换掉才行,以免拖累谷物研磨的速度。」他敲敲镶在木制平台内的石磨,猜想换掉它可能要费上一番功夫。
  然後,他又迅速地爬下楼梯,来到一楼。
  「这里可以加装一组齿轮。」他指著一处空地。「加装齿轮之後,旁边就可以……」
  柏纳非常专业的东摸西瞧提出他的意见,而蓓媚儿也十分认真听取他的意见,不时和他交换讨论疑点。等到一切都敲定得差不多时,天色也暗了一半。
  「快下雨了。」蓓媚儿看著窗外的天色皱眉。「我们最好快些离开,以免被迫留在这里过夜。」这地方甚至连可用来铺地的麦梗都没有,只能睡地板。
  「嗯。」柏纳和她的看法相同,这磨坊离赛维柯堡起码有几十公哩远,动作再不快点,铁定遭殃。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跑下木梯,解开拴著马匹的绳子迅速上马,想趁大雨还没落下之前离开。
  他们的动作很快,不幸的是,大雨滴落的速度比他们更快,才不过跑了几百公尺,大雨便倾盆而下,硬是把他们俩淋成落汤鸡。
  「雨下得这麽大,我看我们是赶不回去了!」蓓媚儿手握缰绳,奋力控制身下不断扬蹄的马匹,对著柏纳吼。
  「距离太遥远了,我们不可能办到!」帕纳眺望远处高高耸立的赛维柯堡,也和蓓媚儿一样努力控制烦躁的白马。频频打雷的结果使得两匹马都处於不安的状态,极难驾驭。
  「回磨坊!」蓓媚儿当下决定,冻死总比摔死好。「我们先回磨坊躲雨!」
  双膝一夹,蓓媚儿不管柏纳有没有跟上来,就先策马转回原来的路线狂奔,几分钟後,又回到磨坊。
  她跳下马,白裤袋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眼罩给马戴上,确定它真的安静下来後拍拍它的颈子以资鼓励,将它拴在原来的地方後跑进磨坊躲雨。
  柏纳的情形也大同小异。身为骑士的第一个训练是要懂得照顾自己的马,虽然他最後没当成骑士,但这要点可也没忘。
  照料好自个儿的马匹,柏纳尾随著蓓媚儿的脚步踏进不久前才离开的磨坊,一进入空间狭小的磨坊,就看见蓓媚儿咬著下唇,环紧自己的身体,嘴里念念有辞。
  「我一定要拆掉这座该死的磨坊,这儿简直小得不像话。」她像头暴躁的母狮在狭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嘴唇渐渐泛白。
  「重新改建的磨坊里,一定要有一座壁炉。你听见了没有,修士?一定要有座壁炉!」
  她白著一张俏脸,朝刚进门的柏纳大吼。柏纳冷静地打量著她,很显然的,她冻坏了,刚刚那场大雨来得太急,深秋的风又太猛,把她未曾添加厚重衣物的身子浇出一身寒意和怒气来。
  此刻在他眼前的女子是个怕冷的小女孩,根本不是什麽可怕的血蔷薇。
  「把衣服脱下来吧,你冻坏了。」冻到嘴唇发紫,胡乱说话。
  「这点雨我才不怕--」
  「脱下来。你想得肺炎吗?」柏纳难得怒声打断她的话。
  「我也不怕肺炎。」他可知道他面对的人是谁,居然敢对她这麽凶。「我一天到晚领军作战,早已习惯--」
  「你习惯个屁!」这话令两人都感到惊奇,他居然口出秽言。
  蓓媚儿惊讶地看著帕纳,柏纳也楞了一下,又很快地镇定下来说道:「把衣服脱下来,我不想和你争辩。」反正说都说了,或许上帝会原谅他无心的行为。
  他带著平静的心情如是想,潜意识里却愈趋纷乱。他是怎麽啦?莫非他真的受到她的影响?
  柏纳看著蓓媚儿的表情由惊讶转为惊喜,恼得几乎想杀死自己。他的意志力果真这麽薄弱?还是受到天时地利的影响,让他不得不迷失?
  他的脑子里充满太多问号,然而蓓媚儿一直发颤的身子却很快地打散这些问号。他暗地里诅咒一声,无奈地朝她接近。
  「你一定得这样折磨我吗?」他忿忿地动手,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身体是你的,你要怎麽虐待自己是你的事,但请别在我的面前表现得这麽愚蠢,我看不过去。」该脱的时候不脱,不该脱的时候又拚命解衣引诱他,当他很好欺侮是吧!
  他狂乱地解开她的衣服,解到最後一件亚麻制的衬衣时,才瞧见蓓媚儿的表情。
  她在笑,她该死的在笑,还笑得很甜美。
  「我喜欢你骂我愚蠢。」她像小孩一样钻进他的胸膛,贪取他的温暖。「以前我父亲就常常说我不够聪明,感觉好亲切。」
  她不够聪明?在他来看,她已经够狡猾了,她父亲到底是怎麽教育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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