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君颜  第11章

作者:韦伶      更新:2020-10-19 16:26:16      字数:1050
  男子自若地挑眉:“好。”
  “开始吧!”雍怡道。
  响亮的骰子碰撞声,遂以纷乱混杂的音调回旋不绝于耳,绕了几圈后,杯子倒盖在桌上,骰子在杯内停住不动。
  庄家说话:“一局定江山,请。”
  状况来了,下注者显然背弃雍恰,雍怡押点数为“小”,大伙儿立即一面倒地压“大”,绝对不要再信他!
  一时之间,雍怡那边就显得孤零零的,害他自个儿也不禁犹豫起来,原本重重压在桌面上的大掌,开始三心二意地拿起,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移到大家那边去。
  “押定!”他道,凶骇的眼光霎时锁住在家,“开牌吧!”
  男子眉间愉悦的成分居多,扬唇一笑,不慌不忙地开牌。
  “哇!”
  哄堂一声,他们果然十分成功地把自己输了,开出来的点数是一二三点小!
  “天杀的!”
  雍怡一拳击在桌上,气得差点没呕出血来,他根本不该改。
  突然间,他赔红了双眼,丧失理智地揪住水玲前襟往桌上抓去:“这次换她来当赌注——”
  水玲惊恐地看他:“我?!”
  ☆☆☆
  “哈哈!哈哈!”
  歌玄人尚未进门,神采奕奕的开怀笑声已先传进淳亲王府。
  守门的老仆人赶紧上前为他敞开大门。
  “贝勒爷,你今儿个上哪儿去了?比平常都晚回王府。”
  歌玄继续得意地笑,低哝道:“我今天去找了一些物美价廉的役工,每一个都身强体壮,是干粗活的好货!”
  在他近乎取笑地讲话同时,一大票垂头丧气、闷闷不乐的青壮年人鱼贯地跨进门槛。
  老仆人震惊地看着他们:“这么多呀?”
  他端详每张从他眼前走过的脸孔,突然间,他水平视线扑了个空,他赶紧将视线往下移,却在一刹那间,被吓了一跳。
  “啊!还有姑娘家?”
  水玲对着老仆人咧唇一笑,匆匆跟上前一名男子的脚步。
  雍怡就排在她身后,不怎么专心地回视老仆人一眼,遂拉开步伐跟上去。
  “您究竟上哪儿找的?”
  “赌坊,那儿人才济济。”
  歌玄满载而归,所以心情好极了。
  一听到主子的话,仆人瞬间便了眼:“赌坊?!贝勒爷你犯了大清的禁赌法令了,要是被言官弹劾,你肯定会惹上麻烦的!”
  什么地方不好去,怎去了那陋俗的地方?
  “所以……嘘!切勿张扬。”他弯眼轻笑,说罢掉头就走。
  这是什么讲法?!老仆人嘴巴大张得活像塞进了一颗大卤蛋,随后急急关上大门追去。
  “话不是这么讲的,贝勒爷。京城里有御史在查抄赌坊,多危险啊!”
  “所谓‘官’字两个口,官官相护,何况嗜赌的人中又不乏有权有势的大官僚,就算我被逮住,那班御史又能奈我何呢?”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你先下去替他们安排一间佣人房,给有家累的人一些钱,让他们暂时安家,以后每个月的薪酬,按府里佣人的一半给付,做满一年才准放他们走,明白吗?”
  “明白。那姑娘呢,需不需要另外给她安排间房间?”
  “不需要。”雍怡突然跳出来插话,两只眼睛几乎在喷火,“我不相信你家主子的人格,她跟我一起,我就近照顾。”
  哟,怀疑起他的人格来了?歌玄听得好笑,摇头步向自己的院落:“去吧,王伯。”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仆人在心翼暗斥着雍怡:“是。”
  ☆☆☆
  佣人房
  “今天起,你们就住这里,十二人份的大通铺刚好够你们十个人睡,棉被和枕头在柜子里,你们自取,铺一铺就可以睡觉了。至于安家费,明天一早我会去账房领来发给你们。就这样,我出去了!”
  老佣人提着灯笼退出佣人房离开。
  “柜子……这个吗?”有人已经去开木柜的门,“喂,棉被和枕头全在这里头,想睡觉的人自己搬呀,老子累了,要去睡了!”
  身材矮胖的男子,依言拿起自己的寝具就往东面靠墙的角落窝。
  其他人陆陆续续有动作。
  水玲站在一旁呆望着他们,看他们睡得如此自然,也跟着凑到柜子前搬被子。
  她吃饭喜欢固定从碗中的一隅吃起,整整齐齐吃到另一隅;而看书的时候也向来从第一行第一个字看起,绝对不跳着浏览;现在睡觉,当然也得照次序来,床上已经卧了六个人,她理应躺第七个位置,如此一来才条理井然,符合她的个性。
  “嘿咻!”她大大摊开棉被,一丝不苟地将它铺在床上,接着放上枕头拍了几下。“好,睡觉!”
  “你干什么?”雍怡紧锁着眉,老大不高兴地瞪着她问。
  他问话的同时,水玲脱鞋作势欲爬上床睡觉的动作,正好做到一半。
  她眨眨眼道:“睡觉。”
  “你就这样睡?”
  水玲微顿,注视着他,脑中认真思考着,她还有什么事忘了做吗?攀然一瞥,她注意到身上的外衣还没脱。
  “哦,我忘了,谢谢你提醒我。”她回答,笑得分外灿烂,略仰了颚地开始解袍服的衣扣。
  大家顿时瞪大眼睛,又惊又喜,垂涎三尺地看着她。他们没料到落难之余,居然能够大饱眼福,太——幸运了!
  汉子们一个一个笑得合不拢嘴,口水都快流满地。
  “你搞什么?”雍信怒然一吼,迅速地冲上去制止,将她整个人揪到他所占据西面靠墙的床位前。
  “男女授受不亲,你娘没教你吗?”他立刻咄咄逼人地质问她。
  “什么呀?”
  水玲的手臂被他抓疼了,急着挣脱他的钳制,缓和上臂的痛楚。
  雍怡的目光紧盯着她,飞快地教训她:“你还问什么?一个女孩子家迫不及待和男人躺在一起,成何体统?我制止你,你居然给我脱起衣服来?你的脑袋里到底装些什么?你笨也该有个程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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