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已是不曾闲  第7章

作者:席绢      更新:2020-10-21 15:13:04      字数:1066
  屈服的人,竟是他——这个生下来便不懂屈服为何物的耿雄谦!
  “随便你!”
  他放开她,大步地走回公寓,每走一步便拉扯得伤口更加疼痛。谁会相信。此刻他最需要的正是这种痛来分散心中莫名的烦闷。
  全是那个女人!
  叶蔚湘很快又跟上去扶持着他,他没有推开,也——没力气去推开。
  走上了生锈的铁制扶梯,打开了斑驳的门板,看到的是相同破旧的内部与简陋的陈设,一张单人床、一组破旧的沙发椅,与不搭调的藤桌,区隔了一间浴室,便再无其它。他的衣物横陈在一个盆子中,干净的则挂在沙发身上,最齐全的应是放在窗台上的医药用品。
  她扶他坐在床上,忙去盛来清水,将药物全放在桌上。然而她的动作也只能做这么多了……因为她想起他们素昧平生,而他的伤口都在身体上……
  “你可以回去了。”他锐利地发现她的羞赧,浅浅地嘲笑着。
  “我包完伤口就会走。”
  她决定先弄好他脸上以及四肢上的伤口,将湿毛巾轻轻抹上他的脸他抓住她双手:
  “你胆子很大!”
  “我……只是想感谢你……”
  “那你以身相许就行了!”他竟粗鲁地一手罩住她小巧的胸部,胡乱摸了下。
  “呀!”她低叫,挣脱他双手,护住上身退到窗边,惊恐且不置信地看着他。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冷笑:
  “我说过我不是好人。”
  他又走近几步,捧住她面孔,决定彻底吓坏她,毫不温柔地低下头,吻住她粉嫩的唇瓣,想要逼哭她。然而再一次计算失误,他尝到了甘甜,感受到了激越在全身奔流,电光火石般的狂热在两具躯体间交错。他的粗鲁无法持久,终究成了温柔轻怜……双手有它自由的意识,圈住她娇躯,安抚着她的害怕与不安,终至她完全臣服,嵌合在他的怀抱中……
  老天爷!他在干什么?!
  叶蔚湘迷茫地知道他强吻了她,起初害怕于他的粗鲁,但后来,他好温柔,而她的身体颤抖着狂热,呼应着他的掠夺……她是属于这个男人的呀!陆湛吻过她,但她只感到害怕与认命,但这人……这人引燃她的悸动与狂热……她不是冷感,只是命中所属的人如今才出现,而他吻了她……
  四目相对,他灼灼地盯视她:
  “你的名字?”
  “叶……蔚湘……”她依然在颤抖。
  “我是耿雄谦。记住了?”
  这样的交集,还会有持续下去的发展吗?
  他眼中满是深沉的漠然,她的心不自觉地沉到深处,眼泪再度流了下来……
  ※ ※ ※
  认识了这样的一个人之后,才知晓他有怎样的丰功伟业,他正是展中学子们的话题人物之一。
  耿雄谦,风神高中的老大,统合了所有派系,成为风神高中五年来第一位真正共拥的老大,在半年内打败了所有上前挑战的不良少年。他是那种赤手打天下的人,打起架来像是不要命,日前才与中部某高工发生摩擦,并牵扯出一些真正混黑道的人。听说他并不是纯粹的小太保,他正是那种立志要闯黑道的男人,身世不详,自力更生,无人援助。
  当然,一个男子想要成为话题,先决条件就是要有出色的外表与令人动容的事迹。他条件十足。
  这种男人,她惹不起。只是那感情的归依向来不以条件来定夺,硬是遗失了一颗芳心,才发现自己也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女子;可是,他不要她。
  过了一次期中考,第二次期中考又迫近了。陆湛将她盯得很紧;他是很敏锐的人,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所以寸步不离地看着她。她没有喘气的空间,而耿雄谦更是不可能出现。
  自始至终都是她在一厢情愿,一如其它女子。
  出色的男子向来为女人所心仪。时代的变迁,女权意识没有觉醒太多,但大胆表态示爱却超前了许多。这是女人的悲哀吧?总会轻易去拱月,绕着一名男子团团转,那么,她的心动夹杂在其中,是否也盲目得让人厌恶?所以,耿雄谦根本不要她!
  这样的想法令她懦弱胆却,不敢再踏往他的住所一步,而他自是想都不会想起她,更别谈找她了。
  陆湛盯死了她,无妨,反正她没有任何想飞的念头,任芳心隐隐作疼,无计可施。
  今日又错过了校车,因为陆湛开会开得晚,步出校门已是六点钟的光景。夕阳余晕映得木棉道一片金黄色调,他拉着她的手往车站牌走去。
  她打量他宽挺的背影,在展中俊挺的制服下,陆湛益加显得出类拔萃,丝毫不逊于耿雄谦的气势,却是截然不同的表态。而她的心坎,为什么挂念的不是眼前必然会呵护她一辈子的男人,而偏是另一个不能心仪的人呢?管不住自己的心,终究要注定了不快的一生。
  她竟是这么的自找麻烦,生平第一次的叛逆、第一次的依心行事,却招致这种下场,只能说是活该。为什么这样的心情不能回报在陆湛身上呢?那么她的人生将会圆满而快乐,并且——安全平稳。
  陆湛不知何时已转身面对她,看入她纯真眼中的缥缈与寂然。近来新添的哀愁,令她苍白了许多,他不是不明白,只是这样一个习愤顺从听话的女孩,反而让他习惯下命令,不懂沟通,也找不到方式。但那又如何,他所下的指令全是以她为考量,不会有坏的。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这样的,不是吗?唯一不能掌握的,是她的心。
  但那是因为她还小,再过个两、三年,她情窦初开,为他而展颜,那时他所有的呵疼都会有了回报。他告诉自己,她只是还小不懂情而已,一切都不急,只须守住她便可以了;在那之前,只要她乖乖听话就成了。
  “你在想什么?”他问。
  “没有。”她心虚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向来怕他会穿透人心的利眸,与另一双讥诮的阒黑锐眼是那般相似的精悍,却又截然不同地看待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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