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祸  第26章

作者:席绢      更新:2020-10-21 15:19:33      字数:1064
  钟尉泱笑了一笑,终于有机会慎重的介绍琳琳了。虽然今天时机不顶恰当,但择期不如撞日,正好衔接刚才中断的争执,他道:「妈,很抱歉我得拒绝明天晚上的洗尘宴,如诗学成归国我衷心替她感到高兴,反正今天是见过了,倒也不必太拘泥于形式。再来,容我介绍我的妻子……」不理会周遭传来的抽气声,他继续道:「她叫孙琳琳,我的妻子。」
  孙琳琳不以为然的瞄他。
  「这有什么好说的?无聊!」农历年之后他们就要离婚了,何必说出来吓那两个一本正经的女人?
  更别说其中一个还是他母亲呢。不孝子!
  李举鹏愉快的对林雯道:「啊!这么说来我们也算得上是姻亲了,亲家母。」
  本欲厉声喝斥的林雯忌惮于李举鹏这名大客户在场不宜失态,硬生生的忍下怒火,僵硬道:「请别这么称呼,事实上我这个失败的母亲全然不知自己的独生子已娶妻。如果不是纯粹说着玩,那么就是没把我这个母亲看在眼内了。对不对呀,尉泱?」
  好厉害的婆娘!有这种婆婆,身为媳妇有十条命也不够死。幸好她快要卸任了,钟尉泱人是不错,但她怀疑有哪一个女人愿意嫁他。孙琳琳置身事外的想着。
  钟尉泱摇了摇头。
  「妈,今天你会来这里,是为了公事不是吗?我也只打算来用餐而已。私人的事,改日我会前去向你报告,不急于一时。我想李先生的时间相当宝贵,别耽误在这种私事上。」
  林雯咬牙点头,决定了时间:「后天中午十二点,我在办公室等你一起用餐。」
  「咦?后天你台中店不是要开幕?」孙琳琳故意提起这件大事来嘲弄钟家妈妈的独裁。「告诉她没空,改天好了。」
  钟尉泱并不斥责她的多嘴,抽出一张面纸盖住她鼻子。「擤一下鼻水吧你。」他对母亲点头。「就后天中午。失陪了,琳琳有点感冒。」
  「再见啊,婆婆,后天如果我也闲着,就会一起去,」孙琳琳恶意的说着,然后不抗拒的任由钟尉泱搂着离开。根本不在乎自己在林雯眼中是什么评价。
  反正她就快与他离婚了不是吗?
  钟尉泱的母亲尽可去当他的恶婆婆,但绝对没机会苦毒到她身上来。钟小媳妇的位置就留给梦想当现代阿信的笨女人去承受吧。
  不过,她可不许那个岳如诗是雀屏中选的那一个。谁都可以,就是不许那个女人来得意!
  ※※※
  北风在窗外呼啸,撞击着玻璃砰砰作响,冬夜的气温至在十度左右,幸好钟尉泱买来了电毯,窝在暖呼呼的被子里头,冰冷的冬天也就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这时再喝上一杯蜜姜茶,简直是幸福透了!
  孙琳琳通体温暖佣懒的倚在钟尉泱怀中,半眯着眼听他说话,说着他与他母亲之间的种种……
  「我母亲出生在富裕人家,能力强又聪明,加上一辈子顺遂,使得她独断、不轻易接纳别人的意见。最明显的是力排众议,嫁给我父亲。原本她应该嫁给另一户富甲一方的人家,但她中意我父亲的上进聪明。她不在乎男人没有烜赫的家世,唯一不能忍受的是笨蛋。她拒绝嫁给任何一个比她笨的人。所以她不仅重视学历,更重视在一流的学历之外,是否还能游刃有余的在各方面表现出色。我父亲据说是一时之选。」
  「她只要最好的?并认为那才足以配得上她?」孙琳琳只觉得那个女人一辈子都太好命了,才由得她独断专横到这把年纪还不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对他人的苛求。
  他笑:「我三岁丧父,对父亲没什么记忆。可是父亲会的才艺,母亲要求我全部学会,并且必须得奖来表示学出了成果。运动的奖盃、小提琴、钢琴、作文、演讲……当然,基本的学业成绩不能有第一名以外的失误。」
  「你父亲真的那么行?」超人也做不到吧?
  「不,他不见得精通,只是我母亲的标准不容许任何瑕疵存在。在我二十六岁以前,我没拿过第二名;打了几场官司,也幸运的胜诉。」
  孙琳琳抬头问他:「维持第一很辛苦吧?」这人算不算另类受虐儿呀?
  「并不,那些都有诀窍。比如国小时期任何一种才艺检定都很容易过关,也容易拿第一。通常我只要得过第一名,母亲就不会强迫我再继续学下去。所以在国中以前、那些演讲、朗读、钢琴之类的学习全都结束了。我只须全心应付功课就好。」
  孙琳琳嫉妒地哼道:「你不错嘛,都第一名喔。」
  钟尉泱悄声在她耳边招认:「我作弊过,你信不信?」
  呵哈!奇迹耶!
  顾不得会冷,她飞快转身面对他,差点把电毯踢到床下去。「优等生也会作弊?怎么做?有没有比我们这种放牛班还高桿?」
  他拉回毛毯,再密密盖回两人身上。
  「其实也没什么高明。有一次以一分之差落到第二,我怕母亲的冷眼,利用检讨考卷的机会偷偷把选择题改成正确的数字,向老师追加两分,变回第一名。我也只会这样,其它就不会了。」
  「我想你的老师绝对没料到你会做这种事。」她酸溜溜的说着。
  「那可不。」
  「你别再讲古了,免得我愈听愈心理不平衡。」她身子往床面摊平,将他推得老远。「我要睡了,滚开。」
  钟尉泱偎了过来。
  「嘿,别睡,我要听你说你的童年。」
  「理你呢,闪远些。」她背对着他,脚丫子往后一踢,依然是恶形恶状的泼辣,但力道与语气都沾染了不自觉的柔软。
  她不自觉,他却是看在眼底的。
  厮缠了过去,磨着她一同温存,有一搭没一搭的逗她开口,静静体会着日渐融合的互属,浅浅的幸福早已在周遭拢成浓密的氛围。
  她还想离婚呢!居然真以为在共同生活上了瘾之后,他会放开她。习惯是一种可怕的瘾呵……
  粗枝大叶的丫头!怎么总是忘了他是一个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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