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一十九  第24章

作者:夏霓      更新:2020-10-23 13:27:23      字数:1058
  「梁品贝,以后不准再放阿土进来,今天我当作没看到,下次我会亲自踹牠出去。」他低沉的嗓音飘下楼,带有几分坚定。被点到名的阿土,听到自己的名字,却高兴的吠出声。「听到没有?」
  「汪!汪!汪!」真高兴!真高兴!虽没赠到他的腿,可是他晓得牠的存在。
  「笨蛋!闭嘴啦。」梁品贝拉长阿土皱皱的脸皮,并朝牠做个鬼脸。简涅睿是个大笨蛋!
  梁品贝揉揉眼睛,打开浴室门,夜里临时尿急让她醒了过来。坐在马桶上,她呵欠打个没完,满意的听着一旁浴桶内阿土的鼾声。
  晚上她趁简涅睿没下楼,偷偷将牠带进来,反正明天了不起让他骂一回,但是她不能让阿土被蚊虫咬得痛苦难耐。
  舍不得的看着熟睡中的牠,梁品贝轻手轻脚关上灯和门,又走回房里。
  经过走廊时,听到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简涅睿房内传来,她觉得疑惑,停下脚步听个仔细,瞧他门扉半掩,好奇的推开门来。
  就着墙角边的小灯,梁品贝走向床边,见到他半裸上身躺在床上,黑发微鬈、眉间纠结在一起,一副痛苦难熬的模样。
  「唔……」
  「简涅睿,你还好吧?」她弯下身,想替他将被子拉高些,见枕头上微湿的印子,才知道他洗完澡连头发都不吹倒头就睡,不由得生气。「你是笨蛋吗?只有笨蛋才会不吹头发就睡。」
  「唔……晤唔……」他难受的翻个身,呻吟着。
  梁品贝气得不想理他,一个大男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她要是多事,他会不会又嫌她多管闲事?转身想离开,但听见身后传来的低吟,梁品贝再也坚持不下去。
  「喂!你醒醒啦,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她拍着他的脸,手里传来热烫的高温,吓了她一跳。「该死,你在发烧。」
  她就晓得他身体健康出状况,今晚他回来时一脸疲惫,应该是早就感冒,直到晚上才发作起来。
  梁品贝才在揣测,简涅睿好像为了让她更加印证自己所想,几声猛烈的咳嗽,呛咳个没完,几乎咳到快没气。
  「咳……咳咳咳……」
  她当机立断冲下楼去拿退烧药和温水,又冲去厕所端热水和毛巾,一来一往,惊醒睡梦中的阿土。
  「啊呜……」牠打了个好大呵欠,眼角流出泪来,笨拙的爬出浴桶。
  「阿土,回去继续睡。」端着脸盆,梁品贝回头对牠说。
  「呜……」绕到她脚边,阿土傻傻的看着主人。
  「走开,简涅睿生病了,如果你是乖孩子,就不要跟过来,回去继续睡。」梁品贝踢开浴室门,阿土却摇摇摆摆的尾随。
  「阿土,快回去睡!让他知道你进他房里,我们说不定会被大卸八块。」
  不顾主人的命令,阿土扭着圆圆的屁股走在前头,从没到过简涅睿房间,却很清楚他房间的方向,牠顶开半掩的房门,替梁品贝开门。
  「阿土,去睡觉啦。」梁品贝压低音量,怕牠忽然吠出声。
  怎知阿土违抗命令,绕过床边走到对面,安静的趴在地上。
  梁品贝见状,晓得牠也在担心简涅睿,便不再赶牠。拧着毛巾,替简涅睿将身上的汗水擦掉,枕头上的水渍多半也有他的冷汗。
  瘦弱的她坐在床上吃力翻动他的身体,终子晓得他跟梁业先的差别,光是身形就相差十万八千里,她不应该忽略他是个大男人的事实。
  他的呻吟声陆续传出,她晓得他有多么难受,拭干身体后,梁品贝想喂他喝点水补充水分,熟练的拿起汤匙橇开他的牙齿,缓缓地将水喂进他嘴里。
  简涅睿因病而意识不清,只感受到浑身酸痛,也包括胃痛持续发作。
  「好痛……」.水自嘴角流出,,他不安分的捂着腹部。
  「哪里痛,牙齿吗?」是不是刚刚撬开他牙那一下太用力了?
  「这边好痛……」额头抵着她的膝盖,简涅睿痛得神智不清。
  「胃?你还胃痛?」顺着他手按住的地方摸去,她皱起眉。「那到底要先吃胃药还是退烧药?」这点梁品贝就不清楚了。
  「好难过……恶……」简涅睿痛到干呕,伸出手环着她的腰,痛苦的低叫。
  梁品贝决定先将他的烧给退下来,将药丸捣碎混着水,可是简涅睿却抱着她不放。「你放开我好不好?」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陷在病痛的深渊中,他根本不清楚自己说的话。「拜托妳……不要走。」
  他的低语,夹杂几许苦痛,却在宁静的黑夜里,显得特别清晰,也特别诚恳。梁品贝能感受到环在腰上的那双手有多用力抱紧自己。
  「不要走……」
  他很需要她,也或许是她一厢情愿这么想。梁品贝俯下身,像安抚小孩般拍拍他,亲吻着他的发。
  「我不走,就待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掌心传来他微凉的体温,感觉到他因病痛而隐隐颤抖的身躯,梁品贝将他抱得更紧,企图让他镇定下来。
  「留下来,别放我一个人……」他含糊不清的说着,半梦半醒。
  「简涅睿,你有很爱的人吗?」她的嗓音又轻又软,像三月里的春风。
  「在你的心里,住着某个很牵挂的女人吗?」
  看见他脆弱的一面,梁品贝意外感到不舍。
  「我这样抱着你,可以吗?」像他这样成熟又世故的男人,理应有个完美的女人,然而他却为了事业上的高峰,甘愿娶她这丫头。
  若说她心中没疙瘩,其实是骗人的!她害怕某一天的将来,或许自己又得回到当年孤单无依无靠的时候。
  「你说不要走,是不是把我当成她了呢?」他是不可能会对她说出这种话的,他总是捉弄她,还老喊她丫头。
  腰际上缓缓收紧的力道,让梁品贝感到踏实,却也是折磨,仿佛是在回应她的话般。是呀!他当然能拥有个很挂心的人,因为他们的婚姻,不过是建筑在一张契约上,撇开那张纸,就什么也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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