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乞儿  第16章

作者:夏霓      更新:2020-10-23 13:27:33      字数:1042
  他从来不曾如此需要一个人,也不曾失控过,而她却让他破了例。
  如今想来,当时的奋不顾身,如着了魔似的发狂,仍令他难以忘怀。
  望着她平静的睡脸,他霎时跌入那个惊心动魄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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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年前
  那日,见她独自出门,裴弁放下手边急待处理的事,尾随着她出去。
  听底下人说起,墨儿已适应府里的生活,甚至比想象中还好。
  她手脚利落,聪明伶俐,对于上面交代的事,总是尽责用心,府中同年龄的婢女里头鲜少有人比得上她聪明心细。
  裴弁深知她企图扭转自己可悲的人生,找回那已失去的尊严,他相信她会比任何人都抬头挺胸,也比任何人都认真辛勤。她若想重新获得失去的一切,只要她要得起,他什么都愿意给。
  半年前那场雪夜,他已将话说得很清楚,聪慧的她很快就晓得自己该做什么,虽说先前因此生了场大病,足足躺了五个月之久,但在他日夜看顾下很快便好起来。
  见前方那道娇小身影提着一堆刚采买的食材,步伐笨重缓慢,裴弁没有半点想帮忙的意思,只是跟在她身后。
  她越过街角,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今日日暖风徐,康复后的墨儿,脸上不复先前的孤僻古怪,和同年龄的小女孩一样活泼。
  裴弁紧跟着她,没让她离开自己视线太远,这里的路弯又杂,他担心跟丢了,哪知才一转弯,却看到一辆马车冲来,眼睁睁就要撞上瘦弱的她。
  他未曾迟疑,在瞬间就飞扑而去,无暇顾及其它……
  两人一块狠狠撞上墙,外力的撞击,让裴弁痛得说不出话,他已经好久没尝到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后背一股灼热剧痛淹没他的理智,即使他用尽全力想保护她,但她仍因为撞击力过大昏了过去。
  “墨儿!你醒醒。”裴弁轻摇她,脸色登时转白,顾不得自己。
  “没……没事吧?”肇事的马夫赶忙停下车来,车轮底下迤逦着一滩血淋淋的印记,他不知道是谁受伤了?
  裴弁恶狠狠地瞅着他,眼底陡然进出恨意。“她若是有个万一,我绝不会放过你的。”额间冷汗直落,他虽恨却也强撑不了多久。
  “裴、裴大当家?!”肇事的车夫认出裴弁,吓得他两腿直打颤。“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您高抬贵手饶过小的……”
  “闭嘴!”拥着昏迷的她,裴弁咬牙强忍背上传来的刺痛,那股疼痛让他连话都说不清,简直快昏过去。“快带我们回去,你知道裴府往哪走吗?”
  “知道!小的知道。”车夫忙着搀起他。
  “快,若拖延下去,她有个什么意外,我准拿你开刀!”他一手用力钳住车夫的衣领,手不停抖着。“快将她抱上车去,小心不要颠簸,她会受不了。”
  车夫怕惹毛这男人,只得匆匆将墨儿安置在车上后,又跳下车搀扶裴弁。
  “请大当家当心。”才扶起裴弁,随即被裴弁一手挥开。
  他恶声恶气地吼着;“别碰我!”
  裴弁咬牙爬上车,气力快耗尽,但他坚持非拥着她不可。“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她若真死了,我要你头一个下去陪葬,还附带你一家老小!”
  她好不容易才重新振作,他不能就此让她死去,他要她将往后的日子卖给他,好好报答他,她不可以走得如此轻易,绝不!
  “是。”车夫抖着身子,双手满是鲜血。
  裴弁一身黑色装束,车夫也不清楚究竟他伤在哪里,见到地上从他身上滴落的血,才知道他伤得比那丫头还要重上千万倍。
  翻上车,车夫急忙转向,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两人送至裴府。
  “裴大当家……到了!”
  刚从山上采完药草回来的崔爰巧遇他们,吓了一跳,他赶紧抱墨儿进屋内,又唤几名壮丁前来帮忙抬裴弁。
  “那……大当……”裴弁让好几个人给搀扶下车,车夫忙跟上前去。
  “滚!”裴弁朝他鬼吼,虽然他伤重难忍,目光仍冷冽不已。
  “大当家,请您保重身子。”搀扶的小厮劝着自己主子,裴弁踩过的路上留下不少血迹。
  失血过度,让裴弁浑身无力,最后终于因为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众人吓得手足无措,全部的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裴府兄弟,大的出门谈生意,剩下的又过于年幼、没有主意,所幸崔翇当机立断,才镇压住失控的场面。
  “全部退出去,别打扰我们,将路上的血痕拭净,大当家受伤的事别传出去,若谁敢多嘴,就别想再待下去。”
  他的权力不大,却是裴弁最器重的人,说话还颇有几分份量,当下没人敢反驳,房内迅速净空。
  见裴弁脸色苍白,崔翇撕开他衣裳,见到他背后那道伤口,不禁倒抽一口气。那道伤口自肩胛裂至腰际,深可见骨,若再延宕些时刻,只怕真要了他的命。
  崔翌拿出看家本领,银针扎入他身上各大重要穴位,先护心脉,再止血势,稳定脉象后,才动手清理他的伤。
  “发生什么事了?”裴彻刚从外头回来,甫进门就见底下人忙着收拾,若不是他再三逼问,只怕没有人敢说出口。
  “二当家。”崔翇唤了声。
  裴彻上前探视,见到大哥全身血淋淋,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麻烦二当家按住大当家,小的要先为大当家缝合伤口。”手里拈着根细长穿线的银针,崔爰仔仔细细过火消毒后,才回到床边。
  “你真要这么做?”纵然裴彻是个男子汉,但面对这撕裂伤,也也不禁胆寒。“他究竟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我不确定,方才一名车夫将墨儿与大当家载回,若没看错,对方当时满脸惊慌,车子上有大量血渍,准是他撞伤了大当家。”他来不及看得更详细,仅能片面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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