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先攻床  第18章

作者:香弥      更新:2020-10-24 16:27:47      字数:1075
  “丑狗,老子走啦。”
  兰雨也不甘示弱地吠道:“汪汪,汪汪。”快滚,不送。
  送走他们,易平澜见天色尚早,打算带狗儿进山走走,倏地,窜出八名身着夜行衣的蒙面男子围住他。
  “你们是谁?”易平澜不动声色地望着那几个光天化日之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黑衣人。
  兰雨跟在他脚边,也朝那几个来意不善的黑衣人吠叫。
  为首之人出声道:“我们是谁你没必要知道,把俞大将军的信物交出来。”
  易平澜皱起眉,“我不认识你们所说的俞大将军,也不知信物是什么,你们找错人了。”
  “你不认识俞大将军?”为首的男人一楞之后,改口道:“那俞竞你认识吧,他十几年前曾在这村子里,也死在这里。”
  俞竞?易平澜想起他师父正是姓俞,莫非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位俞大将军?
  师父竟曾是大将军吗?一连串的疑惑在他心头一闪而过。
  察觉他那一瞬间的迟疑,那男人再次质问,“你那身武功和兵法可是他传授于你?”
  易平澜否认,“我不知道你说的俞大将军是谁,也没见过俞竞,你们找错人了。”师父从未向他提及过往之事,便是不想让他知道此事,师父已过世多年,不管是何身分,都已是过去之事,没必要再探究。
  见他否认,那男人进一步相逼,“你不想承认无妨,只要把他留下的信物交出来,咱们拿了便走。”
  “我从未见过什么信物。”易平澜想起先前师父的墓遭人盗掘之事,怕是与眼前这几人在寻找的信物有关,拿不到那东西,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他暗中蓄力于掌心,以防变故。
  “哼,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拿下他。”黑衣人朝手下扬手命令。他这回带来的都是好手,不信擒不住他。
  那几人迅速出手,易平澜早有防备,接连两掌分别打向朝他扑来的几人,凭借着多年在战场上冲锋厮杀磨练出来的身手和狠劲,他在几息之间就撂倒三人。
  为首的黑衣人矗立在一旁观战,没有动手,他早听闻易平澜骁勇善战,上回在墓前已亲眼见识过一次,此次再交手,才知上次他压根没拿出真本事,眼看着没多久自个儿带来的几个好手已有四、五人倒下,易平澜没杀那几人,但却重创他们,令他们无力再战,他忍不住暗自着急。
  为了擒住他逼问出信物的下落,他取出暗器,准备伺机偷袭。
  一旁的兰雨看见他们那么多人打易平澜一个,急得不得了,可她一只狗也帮上什么忙,贸然冲上去怕会碍事,不过很快就发现她的主人异常勇猛,被那么多人围攻,竟打趴了一大半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忽地,一抹亮光自她眼角一闪而过,她望向一直没出手的那名黑衣人,瞥见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朝易平澜射去,她来不及多想,整只狗跳起来,想替易平澜挡下那枚暗器。
  噗嘶,感觉到有什么刺进她的腹部,可她没感觉到疼痛,在这一刻只觉得自己能变成狗真是太好了,才能来得及跳起来替他挡下别人的暗算。
  黑衣男人见竟有只狗跑来坏他好事,咒骂了声,“该死的狗!”
  他走上前,一把抄起坠地的狗,狠狠一甩。
  兰雨的身子高高飞起,砰地一声撞向一株大树,喀嗤,她仿佛听到自己的背脊整个断裂的声音。
  她痛得张着嘴,却再也叫不出声音,用最后的力气扭动颈子,朝易平澜的方向看去一眼,瞥见他仿佛被砍了一刀,她心里好急,想叫他小心,但是整个身子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她最终在逐渐模糊下来的视线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在她阖上眼的那一瞬间,轰地一声,阴沉的天空响起闷雷,接着碎不及防地降下滂沱大雨。
  通往大安城附近的一处山道上响起辘辘的车轮声。
  老马夫赶着马车,在山道上疾驶,阴云满布的天空传来一道轰隆隆的滚雷声,马夫担忧地抬起头瞟了眼阴沉沉的天空。
  他这回来大安城是受一个姑娘所雇,要送她去依亲,眼瞅着就剩下最后一段山路,过了后,前面就是平坦的官道,再走一段就能进城,他嘴里喃喃叨念着——
  “可莫要在这时下雨,待进了大安城再下。”
  可老天爷没应了他的祈求,落下大雨。
  他不得不停下马车,拿出蓑衣穿上,再继续赶路。
  坐在车篷里一名十六、七岁的姑娘掀起车帘,瞅了眼外头的大雨,原就紧锁的眉头,再添了分愁色。
  她卷起衣袖,垂眸看着手臂上那些伤痕,这次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逃出来,倘若再被抓回去,那她宁愿一死。
  摸了摸藏在包袱里的那柄匕首,她紧抿着粉唇。
  匡咚匡咚,车外陆续传来一些声响,她掀起前面的帘子,出声询问驾车的马夫。
  “大叔,这是怎么了?”
  “兴许是下雨的缘故,山坡上掉了些石块,姑娘坐稳了,我得让马快点跑过这段,免得还有更大的石块砸下来。”
  “嗯,劳烦大叔。”她应了声,抬手抓紧车厢里的扶把。
  马车再行一段路,陡然砰地一声巨响,一颗巨大的石块从山上滚落砸到车篷上,整辆马车猝不及防地翻覆到一旁的山坡下。
  “啊——”这惊恐的叫声是蓝家六小姐蓝雨,最后留下的声音。
  
  醒来时,兰雨习惯地伸展着四条腿,缓缓睁开双眼。
  映入眼中的景色,陌生得让她呆楞,这不是易平澜的房间,她盯着搁在一旁的那扇花鸟画屏风,眨了眨眼,接着转动着颈子,下意识地想寻找易平澜。
  这处被屏风隔出来的空间十分狭窄,一眼就能看透,见不到易平澜,她有些着急,猛地爬起来。
  瞥见原该是爪子的两条前脚竟变成一双白晰的手,她呆了呆,低下头再往身上看去,她身上穿着一袭粉白色绣着银蝶的衣裙。
  这是怎么回事?!她惊得抬手摸着自个儿的脸,摸到的不是毛茸茸的狗脸,而是如剥了壳的鸡蛋般细嫩光滑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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