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惑那西色斯  第38章

作者:于晴      更新:2020-10-26 14:49:04      字数:1085
  樊落咳了几声,看见城堡里那头野狮闻声追了出来,而原先那头不动的狮子则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神父,你收枪干嘛?在生死存亡之际,如果你愿意奉献你的躯体让它们饱食,我是不介意你收枪的。”樊落冷汗直流,她的麻醉枪掉了,只剩匕首,同时发二把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能力?
  “呵呵,我无意吓你。”安神父始终微笑,但眼神锁住野狮。“枪里面的子弹只有一发。”
  “一发?”他是不是疯啦?
  “杀人是上帝所不容许的。我们的上帝为了众生而钉十字,而我怎能为了己私而残杀众生?枪一发是因为我毕竟是凡人,所以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连这机会都用光了,那么就是上帝给我的考验。”汗滑落了安神父的额畔,他依旧谈笑风生地:“没有关系,在世界上我为神的子民服务,等我上了天堂,我可以直接服侍上帝了。”他的笑容开始显得有些苦了。
  “神父,我确定你有病!”多放几颗子弹会死人吗?
  安神父颔首。“我也是这么认为呢!”
  蠢蠢欲动的那头野狮猛然扑了上来,另一头奔得更快,而后樊落以臂挡脸,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
  ※ ※ ※
  “神父?”发颤的声音仿佛从幽黑的深洞里传出来。
  “神父不在这里。”从光亮中走进黑暗,完全地伸手不见五指。黑宿原的黑眸眨了几回,在黑漆漆的酒窖里现出个淡淡的影子。他转开壁上的油灯,不是充分的亮光,但够了。
  “宿原!”黑忍冬惊诧地大喊。
  “不必喊得这么大声,我没有耳背。”黑宿原的嘴唇掀了掀,露出个野蛮的笑意。
  他弹了弹手指,笑问:“这又是一个游戏吗?”
  酒窖里,枪发抖地对着他,而猎刀贴在黑忍冬的颈子上。
  冷汗如豆大的雨珠从黑忍冬的额头冒出来,他举枪的手不停地发颤,被汗湿的玳瑁眼镜滑下鼻梁。他的脸呈不自然的扭曲。
  “我不知道你会来……”黑忍冬喘息。“我以为只有神父会顾及一条性命而下来。”
  黑宿原略嫌不耐地挥了挥手。
  “我没空在这里闲话家常。”枪声忽然从上方响来。他的瞳仁缩紧,弹了弹手指,直接对黑忍冬身后的男人撒下优渥的条件:“双倍价钱,为我效命。”
  他的体内犹如两抹影子翻翻覆覆地挣扎,跃出的邪恶念头时常霸据他的思绪。
  “他是自找死路。”黑宿原弹了弹手指。“如果他不知地狱门在哪儿,我可以告诉他。”垂下的眼十足地残忍。
  黑宿原的书房犹如主卧房般,必定向海,此刻落地窗是开的,米色的帘子吹动,阳光明明洒进来的,为何还是感到冷飒飒的寒意呢?
  黑忍冬清了清喉咙,开口:
  “我要求你必须完成姨母的遗言。龙麟必须找到,黑家不能再继续无主下去。”他鼓起勇气说完。
  黑宿原扬眉,意外地赞同他。“你说的对。”
  “咦--”黑忍冬忍不住抬起头,一对上他的眼,又立刻掉开。
  “龙麟是必须找到,而我也不打算赔进时间继续玩下去。那家伙叫什么?”
  “黑杰尔。”黑忍冬再度克尽职责的。他是不是该庆幸在黑家里,黑宿原只记得住他的名字?黑家新的一辈大概有十四人左右,而长辈几乎多了数十人,黑宿原向来不太在意黑家其它人,即使黑杰尔的关系比他更近一层。“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上个月他的瑞士银行户头拨出了一百万美金到一个东方人的户头里,咳,我怀疑不是时间过于急促而使他来不及扫清屁股后头的线索,就是有人存心引导我们走向另一条路。”
  “哦?他现在在哪儿?”
  “拉斯维加斯。他是黑家出了名的赌徒。”
  黑宿原沉吟了会,唇边抹上野蛮笑意。他再度弹了弹手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雇一连佣兵去对付他,一天里解决给付双倍价码。”
  黑忍冬张嘴,半晌才勉强吐出话来。“他……杰尔是我们的堂兄弟啊!”
  “我不也是他的堂兄弟?他喜欢玩死亡游戏,我可以陪他玩;他要龙麟,我也可以成全他,我拿它来当他的陪葬物。还有,我要他在死之前,收回他的成命。”黑宿原的黑眼眨也不眨地注视他。“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喜欢财富,那么就让他抱着财宝下地狱好了。”
  “谁要下地狱?”门扉推开,樊落走了进来。
  黑忍冬原本是不敢直视黑宿原的,然而在抬首看樊落的剎那,发现他的堂兄似乎起了变化。
  他眨了眨眼,差点以为自己错看!
  “你睡得好吗?”黑宿原唇边依旧带笑,但不是妖邪,而是温暖。
  黑忍冬的眼睁得更大,望向窗外的日阳,再摸摸自己方才发寒的寒毛,奇了,他刚刚怎么会觉得有些冷呢?在这书房里气温的变化似乎满有差距的。
  樊落的脸似乎有些红。这也难怪,黑忍冬忍住画十字的冲动。昨夜她是跟堂兄在一起过的,而在回那西色斯岛之前,也看见了他眼里赤裸裸的欲望,樊落病了四天,昨夜马上就……唉,可怜哪!
  樊落拿起带进书房的纸张。“我在你的卧房里看见这张纸,上头是谜题吗?”
  黑宿原只瞥了上面一眼,便专注地凝视她。“你去过我的房间找我?”
  “那当然。”她扬眉。“我承认我的能力还不足以应付黑色佣兵,当然得找个保护者。”
  她的精神恢复了,神采奕奕地,而他却做了一夜苦难君子。无妨,能看着她笑、她走动,总是比前几天躺在床上要教他来得……好过。很陌生的情绪,像是心头破了一个洞,那个洞流出的液体淹没了他的心,揪住了他的神经脉络,只要轻轻一扯,他的知觉便如万头钻动的蚂蚁啃着他的心。
  他厌恶这种软弱,但,如果这是爱一个女人必备的情感,那么他会接受它。
  “你在神游?”她的眉在笑、眼在笑,全身都在笑,以往他怎会忽略了她诱人的特质?她像……阳光!是了,就是阳光;不是绝对的风姿,但就是渴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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