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行乐  第20章

作者:于晴      更新:2020-10-26 15:03:11      字数:1016
  “你后悔过吗?”见他默不作声半晌,她又问:“双目失明,一辈子都看不见,就为了一个官字,值得吗?”
  “我的确恨极自己的眼瞎。不过,如果再来一次,知道我的眼瞎能够救回一条人命,那么我的确会去做。”
  “即使,没有人再惦记著你所做过的事?”她轻声问。
  他微微扯动了嘴角,淡然道:“我要人家记得做什么?”
  她一直盯著他,盯到连阮卧秋这个瞎子都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视线充满异样。
  轿子停了,她仍是看著他,慢吞吞地摸上了自己的唇。
  “杜画师?”他又皱眉了,连唤了几声,她都不理,又不像晕了。他恼道:“杜画师,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阮爷。”她开口,唇抹笑:“我爹教我做人要自私自利点,我向来听话,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在你眼里,真是一个很自私自利的人吧?”
  他不答,那就是默认了。
  杜三衡也不以为意,展颜笑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夜,我俩坐在长椅上,你的嘴不小心碰到了我?”
  “嗯。”他轻应一声,不知她提起这事做什么?忽然之间,她又靠近,正要张口,冰凉柔软的唇瓣竟然轻轻擦过他的嘴。
  他一愣。
  “阮爷……”那声音很轻浮地笑,吐气如兰。“那晚你碰到的,就是我的唇。”
  “你……”不及说话,她又凑上来贪恋地吻上他的嘴。他心头一跳,想将她推开,又怕碰到她的伤口,只能撇开脸,不让她得逞。
  “杜画师,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唇在发烫,语气却有抹狼狈。
  她舔了舔下唇,果然气味如那夜一般,回味无穷。慢吞吞地摸著脸颊,咸咸的泪又掉了下来,把她的伤口弄得好疼啊。“阮爷,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方才我眼泪掉不停了。”至今心里还有点发疼呢。
  他迟疑了会,问:“为什么?”
  “我掉泪是因为好心疼好心疼你哪!阮爷,我觉得好高兴,你没喜欢上田家小姐。”
  “杜画师,请自重!要玩把戏找别人去!”身侧拳头紧握,咬牙道。
  “哎,阮爷,你真要我把话说得很白吗?”
  一抹晕红飞上俊秀的脸庞,他心里又恼又气又无言以对。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呢,阮爷。”随之而来的是她的一声叹息,很深很深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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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府厅内──
  “是谁这样伤你的?伤口好深哪!”凤春惊呼,连忙唤奴仆去请大夫过府。
  “旁人要伤我也不容易,是我自个儿划伤的。”她笑道。
  “你自个儿划伤?”坐在远处的阮卧秋,一听之下大为错愕。“不是知府大人的独子伤的吗?”
  “刀子自始至终都在我手里,谁还能伤我呢?欸欸欸,凤娘,轻点,好痛!”那清水像烧她的伤口似的,痛到她差点晕软过去。
  “凤春,你在做什么?由得她这么喊疼?”
  “少爷,我帮她清伤口啊。杜画师,就算你要自残,也不能挑脸蛋啊。”
  “人家蒙著我的脸,总不能拜托他,改蒙别的地方再划过去吧?”她边笑边叫痛,一点也不像是真痛得要死要活。
  “真是胡来!”他怒道:“下刀难道不知分寸吗?”把自己的脸皮当作别人的来割,她算是第一个!
  “也不是不知分寸,只是我觉得一刀解决好过让自己再度身陷危机之中嘛。怎么?阮爷,你心疼啦?”她皮皮问。
  他闻言,想起轿内她的轻薄,恼怒起身。“你净说浑话!陈恩?”陈恩立刻扶他,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这女人,非得让他咬牙切齿不可吗?
  “爷儿,回秋楼吗?”陈恩小心翼翼地问,不敢触怒他。
  他应了一声,走了一会儿,问:“她的伤口有多深?”
  陈恩愣了下,答道:“我没注意,只知道她一条手巾都是血。”
  都是血吗?她却能谈笑风生,即使喊痛也没有在语气里流露任何的痛样。
  “在朝为官时,我审过多少案件?有心藉著自裁嫁祸他人的案子不少,通常人在狠心划下第一道口子时,即感疼痛,接著就会本能放轻力道,哪像她……”连为自己留点余地都没有。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性子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
  “陈恩,你听过知府大人的少爷在城里闹事吗?”沉思后,他问。
  “爷,我少出府门,不过听二郎哥提过,现下世道看似繁华,上头的官要贪的还是照贪,知府大人的少爷多次强抢民女,全让知府大人靠关系压下了。像爷儿这么正直的官,真的太少了。”
  他轻哼一声,不以为然:“我当官的时候你才几岁?懂得了多少?”
  “我……我……”语气里流露出一丝激动。
  阮卧秋当没听见,又问:“最近杜画师见了你,还会怕吗?”
  “不会怕了。”陈恩就是对她没好印象。
  “是吗?”又默默定了几步,他再问:“你觉得杜画师的性子如何?”
  “轻浮,油嘴滑舌,不能让人信赖!女子之中属最下等。”陈恩毫不考虑道。
  陈恩的看法与他之前对杜三衡的印象几乎不谋而合,阮卧秋几乎要失笑了。是杜三衡本就如此,还是他们都看走眼了?
  “爷儿。”陈恩小声地说:“我偷瞧过田家小姐,是个美人呢。”
  “美人又如何?”他冷淡道:“我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又有什么用?”
  陈恩张口欲言,但见他神色漠然,不敢随便搭腔。虽然爷儿对凤春私下瞒骗他去升平酒楼“相亲”一事已不再提起,但一个盲眼人竟然能背著大家离开升平酒楼,把他们全给吓坏,要再来一次,难保不会被吓疯。
  他的视线落下,讶问:“爷儿,你手指受了伤吗?”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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