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揽风华  第10章

作者:皑银      更新:2020-10-28 16:06:00      字数:1049
  「将军晚安。」
  看着骆少罡转身离去,吕奉节心中一动,脱口而出:「将军!」
  「什幺事?」
  「将军……」她咬了咬嘴唇,不再掩饰眼中的关切,「如果我没料错,贺荣明天就会有所行动,将军千万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谢谢。」骆少罡低声回答,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无论发生什幺,我会保护吕姑娘的。」
  「……多谢将军。」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挪动分毫,视线情不自禁地深深交缠了片刻,方才分开,各自转身回房。
  庭中,那一抹幽幽的月色如水。
  睡到半夜,骆少罡浅眠中突然听见一阵隐隐约约的呻吟声。心中猛地一悸,顿时惊醒过来。
  坐起身,凝神倾听,立刻捕捉到微弱的啜泣呻吟声从隔壁房间传来。
  骆少罡的眼神一敛,立刻翻身下床,披上外衣,匆匆地往吕奉节的房间走去。
  敲了敲门,没有回应,断断续续的哭声却更加清晰起来,骆少罡犹豫了一下,低语一声「得罪了」,毅然推开门,闪身进入房中。
  点燃桌上油灯,顿时看见床上的她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目,梨花带雨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吕姑娘?」他走到床边,轻唤道。
  她没有醒来,犹自在被中扭动着,和他看不见的恶梦挣扎。
  「不要……不要啊!」破碎的啜泣哀求是那样无助,狠狠地揪痛了他的心。
  「吕姑娘,醒醒!」大手按上她的肩头,轻轻摇晃。
  吕奉节猛地睁开了眼睛。
  「啊!」她发出一声惊呼,坐起身来,死命地抓着被角,直往床内侧畏缩,身子如风中落叶,颤抖不停,「不要……别过来!」
  「吕姑娘,是我!」
  她犹自睁大了眼,含泪惊惧地瞪着他,眼神涣散,竟似完全认不出他来。
  骆少罡心中一痛,立刻缩手,往后退了一大步,轻声重复道:「不用害怕,是我。」
  「你……」稍稍平静,她终于看清楚眼前修长的身影,是与恶梦中迥然不同的人。
  「骆将军……」虚软地唤道,抬手一抹脸颊,沾了许多湿意,心里立刻猜到是怎幺回事,「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没关系。你作恶梦了?」
  「嗯……」她颤抖着点头。
  为什幺?为什幺她竟又梦见那个残暴无情的人?都已经过了两年多了,为什幺还要在梦中苦苦纠缠她!难道她这辈子注定无法摆脱那段充满了耻辱、害怕和痛苦的岁月吗?
  曾经,她是那幺幼稚,竞以为简单的一块石碑,就足以将一切永镇于黄土之下。呵……真是妄想啊!
  可是……真的好想、好想全部都忘记!好想让时光逆流,让命运更改,让那一切都不复存在!
  吕奉节将脸埋进手掌中,紧紧地闭起了眼睛,想止住排山倒海般的绝望。纤弱的肩头剧烈地颤抖着,是无法言述的哀痛。
  骆少罡冲动地跨前一步,朝她伸出手,然而迟疑片刻,终究没有碰她!手掌紧握成拳,缓缓地在身侧垂下。
  静默地站在那里,无言地望着床上啜泣心碎的人儿,细长明亮的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浓浓的疼惜。
  油灯昏暗闪烁,照得一室凄冷。过了好半晌,吕奉节终于抬起头来,双眼红肿,神色却变得平静了些。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骆少罡,歉然地哑声说道:「我不是有意打扰将军休息的。真是对不起……」
  「我说过了,没关系的。」他转身到桌前倒了杯凉水,递到她面前,柔声说道:「喝口水,会感觉好些。」
  「谢谢……」她的手还在抖着,几乎捧不住杯子。骆少罡不敢松手,一时也忘记要避男女之嫌,扶着她的手,慢慢地喂她喝下半杯水。
  清凉的水咽下喉咙,吕奉节的心跳终于渐渐缓和下来。回过神来,才猛然发现两人的距离竟然如此地接近,顿时令她睑上火烫起来。可是,这并没有让她感觉到预期中的压迫和恐惧,反而有种微妙的平静感。
  「将军,我……」开了口,才发现不知道自己想说什幺,她垂下眼,惶然无措,讶然发现在她心底,竟悄悄对他沉稳的气息产生了依恋……
  犹记得以前的许多个晚上,从恶梦中惊醒,身边没有半个人影,让她害伯得瑟瑟发抖,甚至哭至天明……
  她……很怕啊!而他的存在此刻是那幺可靠,她……
  她不愿让他离去……
  也许是将她的恐惧都看在眼里,骆少罡突然开口说道:「吕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留下来陪你。」
  「将军?」她愕然抬头,心中诧异。说到底,他是尊贵的护国大将军,而她不过只是一介布衣女子啊!他又何必为了她这幺麻烦?
  她摇了摇头,垂下了目光,「将军明日还要应付那贺荣,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奉节……奉节没事的。」
  没事?可是她的花容惨淡,分明吓得不轻。她知不知道,此刻她的模样看起来有多幺脆弱无依,让他怎能忍心放下她独自一人?
  骆少罡的眼神沉敛,下了决定:「我留下陪你。」
  「可是……」
  「吕姑娘,信不过在下的为人幺?」
  「不是的!」虽然相识不过数日,她却有强烈的直觉,明白他行事光明磊落,绝对值得信任。只是……
  「我……不想这幺拖累将军……」
  骆少罡露出温雅的微笑,「吕姑娘,骆少罡十五岁上战场,至今戎马生涯,算来已经十年有余。行军在外,有时荒郊野外,生个火,靠着马匹席地而坐便是一夜……这算不了什幺,姑娘不必担心。」
  「我……」吕奉节为之深深动容,终于不再推辞,「多谢将军。」
  「不用谢。」他扶着她躺下,又细心地替她迭好被角,才走回桌前坐下,吹熄了油灯。
  月光斜斜地从窗户透入。吕奉节侧头,望着他高大的轮廓半晌,心里不再害怕,却有其它复杂的情绪悄悄渗入,让她突然轻声唤道:「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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