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魔发师  第10章

作者:阿蛮      更新:2020-10-28 16:08:14      字数:1087
  丁香掩藏好匿在她眼底的慧黠,以异常无助的口吻说:“那该如何是好?
  我这箱行李太重了,你想动作快,就得帮忙担待点。”
  “要我当小厮提你的行李?你,你下辈子等着排队吧!”他鼻一嗤,完全没有英雄救美的打算。
  丁香将细肩一耸,晃着头欣赏自己那三百块买一送一的表,抬杠着。“有人说我这表是没牌假表,但它时针分针秒针皆能走,报时又奇准,我就不知道它假在哪里?可能是因为它便宜吧!”
  对方紧拿着一双阴冷的眸子瞅着她干耗时间,喷气的鼻孔像火牛般翕张个不停,片刻后将牙一咬,打裤袋里掏出一条方整的手帕在自己修长白嫩的右手缠了三圈,心不甘情不愿地弯身提行李。
  “我抬另一边。”丁香不敢占他太多便宜,伸手要帮他提重物,不小心碰到他的肘。
  怎知他似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全身戒备地避开她伸在半空中的手,扭头警告她,“嘿,你少碰我。”话一丢出,人即掉头拉拽着行李往前拖。他那等‘拖姿’不像在处理行李,倒像被行李给处理,好不容易拉到出租车搭载处,司机下车助他一臂之力,这出谬剧才算谢了幕。
  而被撇在原地的丁香首先检查自己的手,确定从指甲到手心手背都没沾上污,便忍不住奇怪了。那个人大概是钟鸣鼎食惯的少爷,脾气大得不得了,心眼却奇小无比,连碰一下肘都要这么分斤掰两的嚷,好似她是个霍乱菌,沾上就得害病。
  不过换个角度思忖,有佟青云那样‘神’的老师站在高岗上作模范仙人,要少爷徒弟不神里神经,未免不通人情了点。
  如此这般想过后,丁香不计前嫌地对着那少爷徒弟的背影咧嘴而笑,自上衣口袋掏出另一片‘青箭’送进嘴里嚼过三回后,才安步当车地朝车门敞开的出租车晃过去。
  十分钟后,他们在北市东区的一幢商城前下了车,丁香的两条腿才刚在地上撑直,双眼尚不及浏览‘云霓美人’这家高知名度的美容美发造形设计中心的外观,就被一位手执行动电话与真皮记事本的时髦女人给迎入店门。
  她先对站在丁香身后的“少爷”说:“阿奇!行李先搁在管理员那里,蓝小姐等你作造型,已经快把助理逼疯了,你先上去安抚客人。”
  本来赶着回来的阿奇现在反倒不急了。
  他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嗯!”后,才问:“于姊,佟老师有问我为什么这么迟才回来吗?”
  于敏容一面打量丁香,一面漫不经心地摇头。“他知道市内交通状况,晚十分钟不算什么。话别多说,快上去招呼客人。”
  催促欲言又止的阿奇后,于敏容丢给丁香一个说敷衍但谈不上怠慢,说热心又不够有诚意的笑容后,一边拿起电话一面回头自我介绍,“我叫于敏容,是你佟老师的行政经……”她那个“理”字还不及脱口,右耳便偎近通上线的机子。“喂!
  青云,丁香到了,我这就带她上店里熟悉环境。”
  等于敏容收线后,她们也踏进了位于二楼的店面,她快速地问丁香,“扒过午饭没?”
  丁香傻愣一秒,反应过来后,嗫嚅地应了句,“吃……吃过了。”
  尽管如此,于敏容还是从随身携带的公事档案包里揪生一盒被压成七分烂的蛋塔往她手里一塞,道:“实习第一天,备粮要足够才有力气干活。这是台北下午茶的新宠--葡式蛋塔。”
  丁香盯着手里这盒层层皮脱、骨肉分家的扁蛋塔,三个小时前吃下肚的饭团差点化成米酿,酸气从胃里泛溢出贲门,直呛上她的喉。
  丁香一脸唾液涎喉的德行落进于敏容的眼帘底,却被曲解为嘴馋,她在心里暗笑对方少不更事,见丁香咽下了口水稳定后,才无动于衷地领着丁香认识环境与同仁。
  于敏容敲着清脆的高跟鞋走过一区区光亮的地板替丁香引荐。
  “这是乔治,那是理查。左边帮客人卷头的是桂姊,右边帮客人上蛋黄保养的是阿玲。”
  两人走经阿奇和客人蓝小姐后,丢下十余来位理发师与助理,往放置十张躺椅的冲洗室走去。
  于敏容要一位助理示范如何调控冷热水,解释已被分成三种尺寸的毛巾又是如何以不同颜色做不同的用途。
  五公尺长豪华壁柜一被掀开,从上而下三层放眼望去,旋即教丁香眼花撩乱,目光脱窗;上层放的是一罐罐标示着老主顾姓名的洗发、护发精,中层是公司储放的护发原料,最下层的则是上等烫发、染发剂。附带一提,毛巾与披巾一经使用便得直接丢进专用箱,每天中午由值日生点数交由洗衣公司进行消毒杀菌。
  与员工休息室相连在一起的是窗明洁净的厨房,除了放冷饮的冰箱和饮水机外,别无他物。于敏容补充提醒,为了卫生,整个店面除了提供冷热饮的厨房和员工休息室外,其它区域一律禁食。
  “有任何问题吗?”于敏容问。
  丁香瞄了一眼手里的混泥蛋塔,问:“既然不能随身带着吃,我目前又不饿,这盒东西该怎么办?”
  于敏容瞇眼一笑,笑她有点孩子气,“先搁在冰箱里,饿了再吃嘛。”
  她的语调让丁香想起自己的行李,便追问:“我的那箱行李还在楼下呢。”
  “我会马上派人去处理。另外,你可以跟着别人喊我一声于姊,毕竟我的年纪大得可当你妈了。”
  丁香当下就被对方这天外飞来的一笔给点通了。她明白于敏容在给她这个菜鸟下马威,但参不透为什么老前辈抬轿也要扯上人家老母的岁数?
  这让丁香心上不舒爽得很,原本柳叶青青像月弯的眉头时岔成两把好战的伊斯兰镰刀,两片嘴也跟蚌壳一般抿得老紧。
  面对这副恶妹妹样的脸孔,见过世面的于敏容依旧笑容可掬,口气仍是带着不容人质疑的权威,可庆的是她不再多说一句废话,直指重心地问:“有帮人洗过头吗?”
  丁香太习惯于敏容仰着鼻,从鼻孔里睥睨人的态度,慢着语气回答。“没有,不过学校老师倒是有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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