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  第21章

作者:阿蛮      更新:2020-10-28 16:10:19      字数:1094
  郁云寿没有动怒,依然沉着地说:“别乘机寻衅,届时自找苦吃。”
  汉子不友善地目光在郁云寿和窦宛之间徘徊片刻后,才丢下一口,“你少在我面前摆样、逞威风。告诉你,没多少时间了。”然后,揪着儿子的颈子,转身离去。
  窦宛从郁云寿的身后站了出来,轻轻地问:“他,就是沈娘昨天跟王爷提起的人?长得还真像王爷呢!是不是王爷的亲戚?”
  “他自称是先父与附近村姑一夜露水后的私生子,”郁云寿将肩一耸,依旧是那懒散的调调,“但没人能证明。”
  “王爷相信吗?”窦宛狐疑地看了郁云寿一眼。
  郁云寿也坦然地睨了回去,“连你都说我跟他长得像,我不信成吗?”
  “所以你和沈娘才那么伤脑筋,得收拾打点他干下的一切坏勾当。”
  “我总是得跟受害者表明自己的清白。”
  “将他打入地牢不是更一劳永逸?”窦宛觉得这事没这么难解决。
  “血浓于水这句话,你该懂吧!”郁云寿对她蹙起了眉,迈步走向自己的马儿,跨上马后,回头对窦宛说:“这件事不用子然操心,忘了它吧。”然后踢了马腹便往前奔去。
  窦宛也上了自己的坐骑,紧紧跟随着郁云寿的身影。他俩在原野上驰骋了好一阵子,驱马跃过了一条急湍,矮身穿过一片松林后,才在一口月塘前勒住了马。
  郁云寿两足并立地站在马背上,往月塘池里一跃,摆动着手游起泳来了,连续来回游了五圈后,他才破水而出,踩着湿漉漉的脚印走回窦宛的坐骑边,双腿一交席地而坐。
  窦宛下了马,来到郁云寿的身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刚才王爷及时出手相救,在下是心怀感激的。”
  郁云寿倾着滴着水的额,两眼望进窦宛那对诚恳的眸子后,戏谑地问了她一句,“你确定不会把这件事报告给你的‘心上人’知道?”
  窦宛愣了一下,迟迟不答话,直到郁云寿全身往后仰躺在草地上时,她才咬着唇,一语双关地问:“王爷识破在下的身份有多久了?”
  郁云寿微抬头,故作不解状地眨着长睫毛,反问窦宛:“子然指的是……”
  “王爷知道我在问何事。”
  郁云寿仰头看着天,努嘴想了一下才说:“你有一双很秀气漂亮的柳眉,即使在女人之中,也难得一见。我第一次在桃花沟遇见你时就注意到了,不过你进府后,那两弯柳眉却成了丑里丑气的剑眉。如果你不画蛇添足,也许还能瞒得住本王,但那两道剑眉实在是太唐突了,唐突得让我每次一盯上你的眉,就忍不住多观察几眼。
  一个月后,我甚至想送你一面新的铜镜,好让你照个清楚。”
  窦宛一脸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眉毛,“真有王爷说得如此惨不忍睹吧?不知其他人怎么想了。”
  “沈娘只跟我说你很阴,要我提防你。”
  “她知道了?”
  “府里的事很少能逃过她的眼的。只不过她以为你是皇上特别找来反串成男人的女间谍。”
  窦宛听了久久不表意见。
  “你是吗?”郁云寿身一侧,以臂撑着头,轻轻问了她一声。
  窦宛回视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后,才轻摇了头,“连皇上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你为什么要扮成男儿样?”
  “这由不得我作主的,我从小就被爹爹当男孩儿养,一直到我十岁大时才知道自己和别的男孩不同。”
  郁云寿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窦宛转着慧黠的眼珠子,说:“别的男孩可以站着浇花,但我只能偷偷蹲着淋草。”
  郁云寿一听,当下爆笑出来,带调侃的逗着她,“天啊!可以想见你当时多么不能平衡了。”
  窦宛看着他满眼的笑,斜瞪着他说:“不能平衡的事还在后面呢!”
  “哦,还有不平衡的事啊!”
  “当然,你不知道当女人是多么麻烦……”窦宛说到这里时,脸忽地转红,合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那是个难登大雅大堂的话题。
  郁云寿也猜出她所谓的麻烦事,体贴地装了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然后替她接下了话:“后来你进宫服侍皇上,皇上便阴错阳差地派你来河东充任我的贴身侍卫?”
  “大抵上就是这样子。”
  郁云寿拔着地上的草,再次问了,“你是皇上特别派来侦察我的,对不对?”
  窦宛无法否认,目光紧随着他拔草的动作,反问他,“这件事王爷不是早心知肚明了吗?”
  “你查到了些蛛丝马迹了吗?”
  窦宛耸一下肩,“有,也算没有。”
  “说来我听听吧,也许本王还能给你一点客观的意见。”
  “王爷打算收买我?”
  “你能被收买吗?”郁云寿略扬起了头,想看清窦宛的表情。
  窦宛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得到这样的答案后,他又躺了回去,“那就直接摊开来说吧,你查出了什么?”
  “起初我认为王爷是个流连花丛的衣架饭囊,女人、孩子一箩筐。但最近我不太确定了。”
  郁云寿不答腔,一脸兴致昂扬地等着她继续。
  “王爷今年不过二十三,但最大的娃娃也有十一岁了,你不可能十一岁就能让女人怀孕吧。”
  郁云寿将脑袋左摇右晃了一下,反问她,“你说呢?如果孩子不是我的,又会是谁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窦宛希望郁云寿能告诉她,但他守口如瓶,她只好继续说:“我知道王爷实际上并没有外表看来那么弱不禁风,但又搞不清你是如何练就出功夫的,因为你白天不是吃喝玩乐,便是呼呼大睡,晚上又要侍妾陪着……”窦宛话到此时,是梗着喉说话的,“我认为一个人的精力再多,也该是有限的。”
  郁云寿看着窦宛忍泪不下的样子,想了好久,才问了一句,“我该信任你吗?”
  窦宛淌着泪回视着他,“这问题由不得我回答的。身为皇上的臣子,我有义务照实回禀你在府里的行动,只要王爷行事坦荡,就不必顾及我与皇上。但若王爷不能确定的话,那么最好还是别让窦宛知道的好。”说完,她回了他虚弱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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