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状元郎  第8章

作者:安琦      更新:2020-10-30 11:34:12      字数:987
  "不是贸然,是没有其它去处了。"她小可怜地扁起嘴。"自从我爹娘仙逝之后,我和小芽苞也不知跑遍了多少地方,可悲的是,根本没有人肯收留我们,原本想自力救济,靠自己的本事养大小芽苞,但是事情却不是这幺容易。"她偷瞄了路恭臣一眼,确定他正仔细听,红嘟嘟的唇这才又开:
  "在南方的乡下,我找不着一份适当的活,能够担得起自己和小弟两口子生计的活儿。论针街,我只勉勉强强会个门面;论劳力,我又有着天色一暗就昏昏欲睡的毛病,根本应付不了人家要求的。""什幺毛病,这幺奇怪?"人累,自然就想睡,但天色一暗就昏昏欲睡,他还是首次听闻。
  "这个毛病……"该怎幺解释咧?
  日头下山就想睡觉,是她这株海棠的怪僻,就跟他爱花不爱美人的情况一样,刚刚说得顺口,现在该怎幺圆呢?
  屁股离开了床面,她站起玲珑的身躯,搅得房内香气满是,忽然,她反身面对路恭臣。
  "还记得我方才对你说过我的名儿?""怎幺?""我叫玉棠儿,海棠的棠,那个谁说的,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月深花睡去,故烧高烛……高烛……这个高烛……"啧!好不容易想起一首他们凡人作来赞美她的。词,居然给记得不完全!
  见玉棠儿咿唔半晌迟迟接不下,路恭臣只得帮她--
  "故烧高烛照红妆。这是东坡的词,拿来形容海棠花的。""哈!就是他了!他怕梅棠花睡着,才拿烛火拼命照,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海棠花早睡到第几殿了,所以是任他拿个十盏、百盏烛都照不醒的了。呵呵!所以我像海棠,嗜睡的海棠!"饱读诗书的路恭臣,头一遭听人这幺解释,虽不算侮蔑,但却牵强得让人想……笑。
  唇间微晒,他盯住身前自以为高招的人,有点意外他说:"没想到你还知道不少。""知道不少?"她岂止知道不少,她好歹也是个神呀仙字辈的,他这幺说,莫非是瞧她不起?
  没料到路恭臣一句无心话,竟挑动了玉棠儿的一颗好胜心,那心儿作祟,她想也没想地就大言出口。
  圆挺的鼻尖抬向了天,一副脾眼天下的模样。
  "我岂止知道不少!我知道的可多的呢,只爱花不爱女人的路、大、状、元、郎--"如果说心直口快会害了一个人,那幺相等的,它也会害死了一个迷糊的神仙。
  被她一提醒,路恭臣想起了一个该问而未问的问题。
  "你知道的果然很多,包括我的名字,和我的背景。"
  第三章
  她怎幺会知道他的名字、他的背景?
  哈!这幺简单,就百花签上写的呀!呵呵……呵呵呵,呵……
  嘎?
  厢房里,一间一答的阵式中、玉棠儿那不可一世的笑脸瞬时僵住,她看向路恭臣,发现他正非常、非常谨慎地盯住自己。
  “呃……我怎幺会知道这幺多?”咽下喉间过多的口水,她不得不反省。
  活了这幺久,成仙成神也不是一时半刻,虽然在花神界。在众花神之前,她海棠花素以反应快着称,但自己心知肚明,那机智的表相之下,却有不少是出自于她的好面子与自尊心。
  大家都这幺卓然出众,她当然也不能太差的。
  唉!可是就也因为求好心切,所以她常要费更多的气力来自圆。
  自古以来最最令人怀疑、却又最最让人无法不信的方法——
  眨眼间,她的脑子又蓄势待发。
  “我为什幺会知道这幺多,靠的全是……呃……啊……相术!”对!就相术!
  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是神仙该有的特质,而她虽不完全具备,可也还能榨出一点点宝的。踱至路恭臣跟前,她莫测高深地漾开朱唇。
  “你会相术?”视线锁着她讨喜的笑脸。
  点点绾了个小髻的头颅。
  “棠儿的爹还在世时,常喜欢给人面面相、说说前景,乡下的父老也乐得趋吉避凶,而我从小耳濡目染,也看了许多这方面的书籍,所以才能猜出你是个背景不同的人物。”
  “什幺是背景不同的人物?”
  忽地,门缝钻进一道极好奇的嗓音,跟着门被打开,进来的人除了被允许在状元府自由出入的甘寅,他身后还跟了一个手抓蜜糖果子大开食戒的花精小芽苞。
  花精鸡爪般的手掌上,盛满甜滋滋的花蜜味道,贪食的小舌,更舔得不亦乐乎,直到意识远处投射过来的目光。速地抬起头。“大……大仙……”瞠大芝麻眼。她呢喃似的责备,却已如雷鸣地贯进花精知错的小脑袋瓜。
  瞧瞧他什幺样!一下凡就没了规矩,还趁她睡着之际,大快朵颐……真是的!要吃也要她先吃呀。
  “叫丫姐。”摸摸那才下凡不久就嘟囔起来的腹肚,她盈盈地笑。
  “丫……丫姐?”花精愕然,跟大仙称兄道弟会乱了仙界规矩的,他……不敢!
  玉棠儿眉间微蹩。“看看,居然有了吃的就不要姐姐了,过来。”朝他伸手,待他楞楞地走近,她便一掌覆上他后脑勺,跟着抚起他稀疏的黄发。
  在他人眼里看来,这是心疼、爱怜的小动作,但花精却晓得,他的大仙又在暗示些什幺了。
  一下子,他前一刻才露出的精灵馋相,立刻换为惹人疼惜的憨样。
  “丫姐,大仙……”
  这才对!玉棠儿点点头,抬眼里住两个男人。
  “你们听,其实小芽苞这幺喊我,也是跟着别人喊的。”
  “怎幺说?”甘寅迳自在椅上落坐,方才在外头他和小男童一起,只见他拿着糖果子猛吃,却没听他说上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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