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池塘  第20章

作者:爱米莉·布莱德莉      更新:2020-10-30 11:56:20      字数:1064
  “鲁特加?”
  伊奇的叫声把他叫了回来。他清了清喉咙。“我在考虑如何处理。”他说话有些底气不足。
  伊奇眼睛上方的一字连心眉挑了起来。
  鲁特加神情严肃地注视着这个卑微的父亲。
  “你叫什么名字,老头儿?”
  “弗里德里希,我的主人。”
  “弗里德里希,对强奸的惩罚通常是处死,但那样对你的补偿太小了。我让你自己选择。你可以看着这两个人吊死,也可以让他们成为你的奴隶,由你自己随意发落。”
  “我愿意使他们作为我的奴隶,主人。如果他们再碰一碰我的女儿,就把他们阉割掉。”
  “那就这样。”
  大厅里的撒克森人赞同地纷纷议论着。许多法兰克人代表也点头称道。其余的法兰克人低皱着眉头,或是用毫无表情的面孔掩藏起他们的感受。
  “这是不是最后一件?”鲁特加满怀着期望地问伊奇。
  “今天的最后一件。”
  鲁特加厌恶地嘟哝几句。“晚上让全体集合,他们为什么不明白自己来这里是保护民众的,而不是要他们像狼作了牧羊人那样欺凌百姓。”
  伊奇的回答为一阵急切的喊声盖过。“鲁特加领主,我必须见你!”阿顿的神父带着神圣的怒气雷鸣一般冲进了大厅。
  鲁特加闭上眼睛长叹一声。高恩特神父受了侵犯的义愤的神情把他的这个下午推到了顶点。
  他睁开眼,看到了神父紫红的面孔和硫磺色的眼睛:“怎么了,我的神父?”
  “那个女巫威胁我,她命令我把您唤到她的狱室去,还扬言如果我不来她就用巫术报应我。”
  “她现在施法术了吗?您的睾丸是不是有变小的危险,神父?”神父的脸更紫了,几乎发暗。
  “对不起,神父。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你的这个女巫玩这种文字游戏了。”
  “她不是我的女巫。她是这要塞中不洁的瘟疫。她应当为自己的恶行受惩罚,受到比关在一间舒适的狱室里更严厉的惩罚。”
  鲁特加被压抑的挫折感几乎要爆发了,既然这个爱惹麻烦的小女巫主动邀请他去,那她倒是个很不错的靶子。她那毫不掩饰的蔑视和无穷无尽的勇气,对于在令人恼怒,烦躁的大厅里闷了一下午的鲁特加来说,兴许会是一种放松和消遣呢。
  “我会处置那个女孩子。你来管上帝的事情,我来管女巫的事情。”
  第六章
  鲁特加迈着大步朝那女巫的狱室走去,肩膀擦着信道两旁的墙壁。他打开狱室外的门闩,“当”一声将门拉开。那姑娘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整平了脏兮兮的衣服在狱室暗的光线中,她像一团优美的火焰。在牢里关了三天,她的头发依旧闪着光泽,皮肤依旧令人难以置信地平展。又脏又破的衣服下面是富有女性魅力的曲线,每动一下,身体的线条也变幻着姿态。她看了他一眼,眼光既令人气恼,又充满诱惑。他寻思着如何能将她驯服,但立刻又觉得不愿这样做。
  狱室的地面比信道低几级台阶,鲁特加用缓慢的步子走下台阶,心里想自己往前迈动步子时她一定会向后退去,可这女巫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看来你得到我的口信了,”她平静地说。一个相信巫术的人一定会以为她褐色的眼睛里的光是有一团火在燃烧,而不仅是狱室里小灯的映像。
  鲁特加想把一身的怒气和下午窝在心里的闷气都发泄出来,可是这些都已经平静了很多。“我接到了你的吩咐,女巫,高恩特神父有点怕你,你怎么威胁他了,把他吓成那样?”
  “高恩特神父只等着担惊受怕,用不着什么高明的方法去威胁他。我现在想告诉你,我的主人,我对高恩特神父的恐吓绝比不上你对阿顿人的所作所为残酷。”
  三天的狱中生活一点也没有教会她屈服,这很明显,她毫无惧色地站在他面前,已经说明了一切,“征服总是带来些不愉快的东西。世界就是这样。”
  “下面两层的那个孩子做错了什么,你竟鞭打他?”
  “这孩子是我手下一个军官的随从,他到要塞外面的一个农户家里要面包吃,人这膛给就打了人家,我抓他做了个典型。”
  鲁特加看到她的怒气正在变成不安,两颊上有些红,她是个藏不住自己感情的人,只要男人注意看就能看出来。“你那么恼怒地叫我来,就为了这个?”
  “那个神父说的可不是这样。”
  “可事实就是这样。姑娘,看来你和那神父一样容易大惊小怪的。”
  她脸上的霞更红了。虽然此刻她仍挑战式地盯着他,毫无惧色。
  这个人面容和身段是这么软和,上帝给她如此坚硬的灵魂真是浪费。
  “阿顿的女巫,你叫什么名字?”
  “人们叫我姬热拉,”这个名字既优雅又上口,正适合她。“姬热拉,你是一粒被风吹来的小灰尘,这风比你想象的要强劲得多,你不该再为那些你帮不了的人操心烦恼了,你得多花点时间照顾照顾你自己。在阿顿,你是最不能保护自己的人,要是你学会一点谦虚,你在这世界上会过得很轻松。”
  说完这些,鲁特加转身就想走,对由自己说出最后一句话很满足,可是他没有料到她竟开口请求他了,他的手放在门闩上,停了下来。
  “我的主人,请等一等。”
  她的语调现在变得很柔和,更加不安了,他转过身来,“爱尔坎加的儿子罗萨,他现在带着伤住在跟这一样的狱室中吗?高恩特神父告诉我的。”
  这样的声音话语能让一个男人溶化。鲁特加肯定他自己除外。
  “是这样的。”
  “你就让一个尊贵的武士这样死掉吗?他可是为保卫自己的人民受的伤啊!”
  她声音里的痛苦渐渐凝聚成了愤怒,她向前走了一步,紧握着双拳,好象要以自己突然的发怒袭击他一般。真是不可理解,鲁特加觉得自己本能地想向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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