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霸不能  第12章

作者:白雨凌      更新:2020-10-30 11:57:03      字数:1074
  “是我自己看食谱学的,我不知道她会不会下厨。”她的声音很冷,像在谈和自己不相关的人。
  静默又在两人之间弥漫,不知该说什么,龙天承好几次试图打破沉默尴尬的气氛,可每每言到唇边又开不了口。
  过了一会,她叹了口气,幽幽地开口,“八岁那年,我爸爸和妈妈分开了,他们要我自己选择以后要和谁一起,我没有多想就决定和爸爸一起,可能因为他的眼神很寂寞。我妈是一个要沐浴在爱中才能生存的女人,她觉得爸爸爱他的工作多过爱她,所以她决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多年来,妈妈定期和她联络,母女之间的感情不浓不淡,她知道感情的事没有对错,也不认为妈妈该牺牲她的幸福来换一个看似完整的家给她。
  她的继父真的很爱她妈妈,知道她过得开心,她也没什么好怨的。
  “有时候,我会怪他们没有顾及我的感受,但后来长大了反而喜欢上这样的自由。我爸爸真的很忙,一个月我和他见不了几面,那时候要不是冬儿和雪姨常常到我家串门子,我可能也会觉得寂寞。”最难过的日子,若非冬儿和雪姨在她身边开导她,她可能会变成一个极度偏激的人,还真感谢她们。
  “雪姨?”一个陌生的名字,他从未听她或天宏提过。
  “就是冬儿的妈妈嘛!我也是她的弟子,论造诣当然不能和冬儿相比,但我钢琴也弹得不错的。”冬儿的妈妈凌雪是有名的钢琴家,向来不收学生,会收她绝对是例外。
  “知道她为什么肯破例收我为徒吗?”她噙住笑,看向满脸疑云的他。
  “她迷上了我的手艺,常常吃我做的点心,却想不到要送些什么给我,最后,她索性教我弹钢琴,她说这样就能天天吃我做的菜了。其实当初我是为了让辛苦工作的爸爸回家后能尝到家的味道,才拿起食谱钻研,要不然也不知道自己挺多才多艺的。”她口里满是自吹自捧,眼中却是落寞。
  “你的童年都是这样寂寞吗?”
  听他像是可怜她的语气,她不甘地反驳,“我哪来的寂寞?有冬儿陪我,还有其他朋友,我是忙不过来才对。”没有正眼看他,她不寂寞,也不可怜,她不需要怜悯。
  “我也很忙碌,爸爸要工作时,就由我来照顾两个弟弟,他们真是皮得很,尤其天浚,他最爱捣蛋。”不想令她不高兴,他立即转移话题。
  听得出她又像刺螺般把自己武装起来,他就心痛不已,见她何时何地都在自我保护,不让自己被伤害,他更想保护她。
  “你有耐心又疼他们,有你这个哥哥他们真幸运。”她就只有一个小她十岁的异父妹妹,感情比朋友还要淡,手足之间的情谊她是无缘感受了。
  “其实我很憎恨天宏的。”
  “喔?”他认真的表情令人不敢怀疑他在说笑,但……
  “不相信吗?他刚出生的时候,我的确很讨厌他,试想一个才六岁孩子不喜欢分享并不奇怪呀!尤其分享的是爸妈的爱,那时候一有机会我就会弄哭天宏,想爸妈讨厌他,把他丢了。”他一直为自己曾有这种想法懊悔不已,对两个弟弟也就更加爱护。
  “你现在那么疼他们,是因为你爸妈开导你吗?”
  “才不是!”语调不再平静无波,他的反应一反常态。
  “因为让他们发现你欺负天宏,被他们教训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了一半。”瞬即冷静下来,他蹙起眉头,甚是凝重。“是给爸爸发现了,但他不但没有教训我,还教我怎样欺负天宏才不会让人知道,他说打他的时候一定要隔着毛毯,要不然伤痕就会被发现,还说要丢了他就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最好让大老虎把他啃掉,不留一点痕迹。一个下午我爸把层出不穷的方法统统告诉我,最后还问我想好要用哪一个方法没有,要不要他的帮忙。你见过这样子的爸爸吗?”他越说越激动,惧意和愤懑从眼角透出。能把如此强势的大男人吓成这样,大概只有龙创华做得到。
  杨沛浠已尽力保持淑女的形象,可惜效果不太理想,强把笑意塞回肚子内,结果就是肚皮抽痛,泪水在眼角轻泛光芒。
  “你也不用笑得如此夸张呀!”他不满地嘀咕着。
  “没有,我哪里有笑。”笑意在微抖的声音中泄露,她再也忍不住,对着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他狂笑。
  好一会,她终于控制住嘴角,使它们不再上扬。
  “但他的方法很有效,看你这么疼他们就知道了。”
  “我给他吓得整整一个月都在作恶梦,我情愿他用比较正常的方法教我要疼爱弟弟。”想起那可怕的梦魇,他余悸犹存。
  “你爸实在太可爱了,而且也很厉害。”
  聊了一个晚上,看到手表的指针已走近午夜,龙天承不打算继续留下。
  人言可畏,虽然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但当日听到的恶毒言词依然在他脑海里盘旋,令他无法忽视他可能带给她的负面影响,这也是他坚持住酒店的原因。
  临走前,杨沛浠叫住了他。
  “如果你喜欢我做的菜,回到香港我再做给你吃。”
  “好呀!”将来她和天宏结了婚,他每天都可以尝到她的手艺了……倏地,一颗炽热的心瞬即冷却下来。
  未察觉他表情有异,她绽放着灿烂的笑靥,含情脉脉的眼神一直紧追他的身影,直到大门关上,她还傻里傻气的笑,轻哼愉悦歌谣。
  门外的人停下脚步,双脚变得很重,不单是双脚,就连那颗心也越来越沉重。
  她会嫁给天宏,她会是他的弟妹,他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了……
  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以内,她和天宏的感情不就是他穿针引线的?
  怎么他的心会痛?而且不是一般的痛,是椎心刺骨的痛,一点一点啃掉他的心。
  一想到天宏会牵住她的手走进礼堂,他就制止不了要把她拉回自己怀中的想法。
  可他怎可以如此卑鄙?朋友妻不可戏,更何况是亲弟弟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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