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窝暧昧情  第7章

作者:常欢      更新:2020-11-02 00:56:32      字数:1082
  “没关系!没关系!”王大娘心跳加速,唉呀――真要命哪!这男人怎么不早生个几年呢?要是能嫁给这又体贴又谦各的男人,就是死也甘心了。
  想着想着,王大娘竟有些妒忌地望着仍燥红不安的霁莲。
  而小韬早拖着他的“莲莲”和“女儿”,心情大好地走掉了。
  * * *
  被陈小韬拖到河边,霁莲的脚步再怎么跨大,也追不上他的一半,加上怀里还有个小荷,她忍不住出声叫他。
  “喂――你放手好不好?我跟不上,而且……这样……这样很难看。”她红着脸,小声地嘟嚷。
  小韬停下脚步,放开她的手,再转过头时,那面对王大娘装装模作样的笑脸和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望着霁莲的脸又回复了惯有的淡漠。
  “这儿没别人,就算有人要吱吱喳喳,我也不在乎。”他两手一摊。“我给你半天时间,回去把东西收拾,下午来带你走。”
  “这……不行!不行!”太急了,何况湘儿还需要她照顾呢,霁莲连声说不,以示决心。
  他只对她看了一下。霁莲便紧急收口,这男人不只是个山贼头子,那藏在魁梧体魄下的深沉性格才真正让人不寒而栗。他绝对是可怕的,比她所见过的任何男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可以前一秒对人和颜悦色,下一秒就翻脸无情。
  而且他的决心似乎超乎常人,如果不答应的话,谁晓得他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她?
  搞不好……比贺龙震还可怕!霁莲打个哆嗦,本能地朝后方退了一步。
  如果她是只身一人,她绝对不怕他,大不了一条命拼了;但是为了小荷和湘儿,她不得不收起这份任性,乖乖地照着他的话做。
  霁莲越想越悲痛,积压在心头的委屈泪水再也忍不下,再想起这男人方才在王大娘面前对她没有一点尊重的玩笑话,并以此为要协逼她答应事情,她终于掉下了泪水。
  “娘……不哭。”怀里的小荷软软地叫她,伸手去擦拭她的泪水,无辜的小脸上很困惑。
  小韬掀起一边眉毛,把指关节捏得嘎嘎作响,可恨哪!居然来这招,他最恨女人哭起来淅沥哗啦掉个没完的眼泪,就像这这几天的坏气一样,他受够了!
  小荷又唤了母亲一声,仿佛母女连心,她垮下嘴角,眼眶开始注满水气。
  面对这一大一小,还有顶上阴蒙蒙的天空,小韬几乎要失控地咆哮起来。
  对!让她生气,这个舒霁莲一气起来就如同妖魔附身,完全变了个样,但这小鬼头可就难搞了。
  小韬一打定主意,他走过去,不理仍在默默垂泪的霁莲,自行安抚小荷。
  “娘――”女娃儿一双小手猛扯霁莲的衣襟。
  “不哭,贴――”
  假装没听到后面那个令人捉狂的字眼,小韬对女娃儿露出笑容,然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小荷真的是你的孩子?”
  霁莲恨恨地收住泪水,抬起头拿冷眼觑他,觉得这人不但可恶,而且孩子也有问题。
  “她这不是叫人了吗?”她指出这显而易懂的事实籍以提醒他的笨拙。
  “那可不一定。”
  “什么意思?”她肝火上扬,屈辱的眼泪迅速被怒气蒸得一干二净。
  “她也叫我爹,我可没有这么可爱的女儿。”他还在朝小荷笑,同时在心里也窃喜自己的计谋奏效了。
  这女人的天性有如涓涓小溪,干净、清新、容易捉摸,他喜欢!
  而且,他妈的有意思极了!他在心里对自己破口大骂:干嘛放着正经事不干,居然在这儿像个登徒子般的猛讨骂挨?
  霁莲气得扭头就走,压根就忘了一分种前她还委屈得像小媳妇似的。
  “贴――来,来……”小荷在霁莲肩上开心地跟小韬猛招手,霁莲无法对不懂事的孩子发火,为此更令她作呕不已。
  什么可怕的贼头,这人根本就是市井无懒,不要脸!轻浮的登徒子!
  可是在玩笑时,那对眼睛却没有一丝邪气,霁莲心里有个声音替他辩解;而且,他不是说小荷是个可爱的孩子。霁莲忽然停下脚步。天哪!她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今天还没过半,她却已经对这个自称为“人”的神经病发了好几顿脾气,这已经占了过去两年所加起来的一半了。
  她叹了口气,过去的修养都到哪里去了?
  “去把东西收拾,晌行午一过就出发!”他丝毫不受影响,在她身后轻描淡写地吩咐。
  “你疯了不成?湘儿还在生病,我也不能抛下小荷不管。”她霍然转头冷冷瞟他。“你没念过《孟子》吗?做人最基本的恻隐之心,你难道都没有吗?还是你根本大字不识一个?”云幕渐渐低了不来,几滴雨落在小韬的肩上。又飘雨了,这天杀的福州!这天杀的江南!打从他从中州动身后,就没有过一天的干燥日子,加上眼前还有个顽固迂腐的女人朝他猛拽文,他就算再沉默,也禁不起这么摧残逼将。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你要说的是不是这一段?”他快速地把她要说的那段文字吟完,挑衅地问。
  “你……”她呆住了,这人把“告子篇”背得这反溜,她居然还侮辱人家大字不识一个。
  “少跟我嚼那些死人文章,我也没闲工夫跟你抬杠,湘儿和小荷是你的事,要不是看在晓恩的分上,就是杀了我,我都不会来到这种又湿又霉的鬼地方。”
  “晓恩?晓恩她怎么了?”霁莲没理会他的诅咒,只是皱紧眉头,显然比他还关心晓恩。
  “怎么了?这丫头和萧松吟在卜山拜了堂,事后那呆子怪咱们一窝的贼气辱没了他翰林的清誉,和晓恩大吵了一架,偷偷下了山,还跑去报官。他报官还不打紧,晓恩这妮子偏偏死认扣,成天像失了魂似的猛掉泪,看得人火大。你还敢问我怎么啦?是你闯的祸,不等现在收拾干净,要等什么时候?”
  小韬越说火气越大,他希望自己真的沸腾起来,把头顶猛淋下来的雨水烧得干干净净,也烧还他原本一身的干干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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