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两得  第7章

作者:常欢      更新:2020-11-02 00:59:50      字数:1083
  忙乱之中,岑久被迎了进来。
  比起三位姨娘的夸张打扮,岑久显得高洁清雅,仿佛刻意要与脸上的桃花钿相映似,从绣花的肚兜到外衣,披在臂上的披中直达裙摆,腰上宽大的结带,全是粉粉嫩嫩的红,加上那舒展秀气的眼眉,才踏进厅里,便攫住所有人的目光。
  岑有金今日座上的朋友,大都带着自己的儿子;他们全知道岑久是朵镶满宝石的金桃花,虽然她长相平凡,年纪也大了些,连身材也是不合时宜的瘦,但万贯家财在身,根本无损她的价值。
  在座所有少年公子,一个个紧盯着岑久,他们个个皆在父亲的授意下,莫不想趁今日一举获得佳人青睐。
  “久儿,你来了。”岑有金笑道,不同于平日商场上的应酬进退,是真的开怀。
  “爹。”她点点头,三分气度,七分雍容。
  “久姑娘!”三名小妾媚笑着,谁也不敢造次跟着岑有金喊她久儿。上一回芳柳刻意要这么亲近她,没想到才喊了一声,便立即被她严厉纠正。
  才坐定位子,跟着岑久来的清儿就忍不住噘起嘴来。
  “姑娘,您非坐这儿不可吗?”
  “不坐这儿,要坐哪儿?”岑久淡淡地问,把酒杯举起,轻轻沾了沾唇。
  “那三个女人,一个比一个妖,身上弄得香喷喷的,这儿偏偏是顺风处,清儿鼻子可受不了哇。”
  她横了婢女一眼,啜了口酒。“这儿不是醉仙居,别乱说话。”
  “我说的是真心话,哪是乱说!”清儿嘟囔道,接着又把嘴一撇,“有时候清儿真是佩服老爷子,能跟这群肥狐狸厮混这么久。”
  岑久没开口,在清儿鼻头上弹指点了大爆粟,打得清儿想张嘴喊疼又不敢出声。
  “再这么没分寸,夜里我让你睡酒窖,陪何非元那糟老头去。”
  清儿摸摸鼻子,不高兴地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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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才开始没多久,一直没停过的敬酒,加上昨夜一夜未能好好合眼休息,岑久向来的好脾气很快就被磨掉了。
  一会儿是张员外的独子,一下子是程大人的侄儿,他们一个个像发情的公狗,不断借故走到她面前说话,眼光还不时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岑久仍是平静着一张脸,没端架子但也不带笑容,顶多只是抿个唇而已;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这一次该用什么借口唬弄岑有金,好离开这让人窒息的地方。
  似乎正应她所想,就在岑久快要耐不住的时候,一声令人耳膜生痛的暴吼从墙外传来,整座花园为之惊动,所有谈笑、丝竹弦声,全自动静了下来。
  南宫哲身负长剑,庞大的身形像只老鹰般霸气地飞过墙来,站定园中。
  一日未刮的胡渣,点点如星,密布在他倨傲的颚下,更添加几分凶恶吓人。
  吓人的还不止于此;他的嘴唇,像沾了血液、胆汁似,各半边全是暗沉沉的红与绿。
  除了岑久主仆俩,这个宴会中的人可谓全场大乱。清儿因为在醉仙居见过南宫哲,虽然讶异,也还能壮着胆子不当回事儿,但其他人可就没她这么镇定了。
  就拿坐在檀木台边的袁姬来说吧。前半刻她还优雅地啃着荔枝,与张老板的夫人,两妹满身肥肉笑得乱颤乱弹;下半刻,她张大嘴,在尖叫声中从座位上滚到台下,金钗碎,玉簪断,叮叮咚咚的珍珠滚了一地,连盘撑在高高云髻里的假发,也一大团一大团地掉了出来。
  芳柳及其他女眷更是大呼小叫、花容失色地逃进屋里去了。
  正在谈笑看戏的客人,也都一哄而散;一些公子哥们,全躲在下人身后;就连岑有金,也躲在门后直拍心口。
  “你……你这恶人,擅闯人家宅,究竟想做什么?”袁秀宏和另外两名公子冲了上来,抢先挡在岑久身前,想借此赢得美人心。
  南宫哲扭头,冷冰冰地扫过他们。
  这几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哪禁得起他一瞪;虽是三个人,却像一盘散沙,个个脸色发白,手软脚摊地趴在地上,袁秀宏更是掏出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侠客饶命,这些给你,请别伤我性命!”他高举双手,颤声说道。
  此情此景全落人岑久眼中。从进家中后一直行礼得宜的岑久,似乎再也忍俊不住,轻启朱唇,娇笑出声。
  死寂的庭园里,她的笑声似乎比平日还要婉转撩人。
  她的笑声,立刻让南宫哲转向她。
  他瞧她的目光,几乎连鬼神都要为之胆寒,可是岑久却视而不见,仍拈袖掩嘴,为其他人的窘状笑个不停,把一身上好的绸弄得窣窣作响,完全无法收势。
  清儿怯怯地看了南宫哲一眼,用身子小心的蹭了蹭岑久。
  “姑娘,别笑啦,你吓疯了不成?这人身上的刃剑可是无眼的。”
  没提醒便罢,清儿这一说,岑久又咯咯咯地笑出声。
  一柄钝剑行遍大江南此,南宫哲得到的尊敬与畏惧多如过江之鲫,但他从没得到这种待遇——眼前这个笑得快抽筋的俏姑娘,根本不能与前日的端庄从容相比。
  板着脸的南宫哲,表情愈来愈狰狞,看来比兽笼里冲出的豺狼虎豹还凶恶千倍。
  “你还笑得出来?!”他大吼一声。
  所有人全捣住耳朵,身子缩成一团,抖得如风中落叶。
  岑久这一回止了笑,但唇角仍不收敛地微翘着,眼眉飞扬斜睇他,这副模样,说有多娇媚就有多娇媚。
  一向对女人没反应的南宫哲,心却没来由地揪了一下。
  这一回他看她比初次的距离还要近,他突然发现,要不是她让他觉得太狡狯,他其实很喜欢她微笑时那闪闪发亮的眸子;绣花兜上那截白嫩的酥胸看来并不丰满,但十分挺实;该死的是,他一直不太中意时下女子过于肥大油腻的胸脯和体态。
  是宿醉未醒吗?他居然想像自己将她那纤细的蛮腰搂在掌心,将她上举,然后亲密地贴合着他胯间……
  这沉睡的两日间,隐约盘旋在脑海里的绮梦,突然也跟着他的邪念蹦了出来;好像在他的记忆里,真的有具温软的身躯,用极亲昵的姿态依附着他,令他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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