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同道合  第17章

作者:陈明娣      更新:2020-11-03 03:03:44      字数:1021
  「哪里?」他阴森着脸。
  呃,她不得不伸出手指--迄苏阿尔达扬着肚子,幸灾乐祸地偷笑。他敢打赌她被冯邢琰吓到了。他促狭地以肩撞撞发楞的司马蒹葭,开玩笑道:「那我挖哪里?」
  司马蒹葭闷闷地瞟他,说:「跟我来。」
  「做什幺?」
  「挖洞。」
  不会吧?迄苏阿尔达笑脸僵凝。「我也要挖?」
  「你挖是不挖?」司马蒹葭偏头问。
  迄苏阿尔达认命的叹气:「挖。」
  哎哟!她在他的靴面上留下鞋印,回头说:「还不走!」
  两个时辰后,金宝、银宝扛着大包小包回来时看到的景象是--他们的主子脱了外袍,泄忿似地铲土,迄苏家的公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的灰头土脸。
  「爷,我来做。」金宝、银宝立刻抛下东西,卷起衣袖。
  「走开!」冯邢琰直起身,不自觉搜寻她的踪迹。「你们什么也不必做,只要好好看住她。」
  金宝、银宝顺着主子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司马蒹葭带着金丝犬在阳光下,悠悠闲闲地漫步于高低起伏的土丘上,一会儿抓起一把泥土凑在鼻前闻,一会儿用手里的器物戳戳士。
  司马蒹葭感受到注视的眼光,迷迷糊糊抬头,还沉浸在自我的思绪中。她踩了几个点,发现这一带除了隋墓,还有更早期的古墓。
  「你们……可以帮我把那棵树砍了吗?」她突然想到,她需要人帮忙。
  金宝、银宝不确定地请示主子,冯邢琰不耐烦扫他们一眼。
  「还不去!」
  健壮如牛的金银二宝合作,不需斧头就把三人合抱的大树移开,司马蒹葭看得目瞪口呆,流露钦佩的眼神。
  「还有……那块大石头。」司马蒹葭尽情体验新鲜的使唤人乐趣,开心想道:这样一来,就方便多了。
  「葭葭、葭葭」
  「不要一直叫我。」她蒙在被里。
  他也很无奈呀,冯邢琰自己不来叫他来。
  不过,他还不算最命苦的人,金宝、银宝更苦,白天干活,夜里还轮班值夜。
  「你昨晚又被逮到了?难怪他今天早上的脸色很难看。」嘿嘿!怎幺会好看呢?迄苏阿尔达心头吃吃笑。冯邢琰吃错药了,竟然连着几天半夜不睡,跟天生夜猫性的蒹葭比耐心,就是不让她半夜在山头上晃。
  「你去告诉他再吵我,我就让他挖十天土。」提起这事,她慵懒无力的声音增添了许多「生气」。
  「你还要我们挖几天?」迄苏阿尔达为了可怜的自己问。
  被子底下的她心虚地睁开眼,迟疑片刻,含糊说:「快了。」
  要不是昨晚被他逼着回帐篷休息,她早就把东西拿出来了;盗墓人不能摸黑盗墓还算什幺盗墓人?司马蒹葭心中忿忿不平。他多管闲事阻挠她,所以她也赌气忍着不告诉他这个消息。
  啧!瞧瞧帐篷里摆了什幺?
  迄苏阿尔达跷腿仰倒在长毛软毡上,发现不过几天工夫,司马蒹葭的帐蓬里什么都有、一应俱全,布置得华丽舒适;金宝、银宝这两人还真不嫌累,来来回回不知运了多少趟东西。
  她跟他,还有冯邢琰各用一顶帐蓬,三顶帐蓬,招摇地立在陵地上,没看过人这样光明正大盗墓的。
  咦?连那些陶俑都搬来了--冯邢琰费这么大工夫,打的是什么主意?迄苏阿尔达搔播头、抓抓耳,这要让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们就要在这荒郊野岭定居下来。
  想到冯邢琰,就想到自己是来叫人的--迄苏阿尔达坐正。
  「起来吧,否则这回他换把早点塞进你肚里。」他故意提醒她前一天被冯邢琰强逼着吃下晚饭的事。
  这趟往外,要说有什么不同于在家的,就是吃得差强人意,总不能把家里大厨也带来料理三餐吧?
  司马蒹葭猛然从被窝冒出头来,认真无比地对迄苏阿尔达说:「我从没那么讨厌过一个人!」为了能摆脱他,她几乎改变主意,想立刻去把东西拿出来给他。
  这是冯邢琰的功劳?她话多了,脾气也大了--「哈哈……」迄苏阿尔达开口大笑,「你愈来愈像寻常女孩家了。」
  「你还是一样像个小老头!!」她气恼瞠他,拉高被子又缩进去。
  「你还不起来?」
  「不。」
  罢了,就让冯邢琰自个儿来挖人--呵!
  她听到迄苏阿尔达的笑声逐渐远去,打个呵欠,合上仍酸涩困倦的眼眸,神智迷迷糊糊,进入梦境……
  她看不见!
  熟悉自在的黑暗变得恐怖,她一直跑、一直跑,追在身后的恶鬼咆哮着!
  阴风阵阵呼啸过耳,她不敢回头望,因为脑海清楚映呈着面孔扭曲的恶鬼正张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吞噬她。
  谁是恶鬼?她害怕地猜想。
  喀!骨头被击碎的声音,让她一阵毛骨悚然--是那个人!!
  没错,你看到了,我也要杀了你!恶鬼狰狞狂啸。
  她没命地跑,不敢回头看,她知道恶鬼正挥舞着铁铲迫在后面--不!不……
  他拍打她的脸颊。
  呜,好痛!被拍醒的司马蒹葭因恐怖的噩梦冒出一身冷汗,惊慌的眼瞳焦距未清,模糊看着俯罩在她上方的人。
  冯邢琰看见她眼底的惊慌脆弱,粗着声问:「你没事?」
  「我没事。」司马蒹葭摇头,不想再度复习那场噩梦。眼睁睁看着盗墓传说中最黑暗丑陋的一面发生,在她心底造成极大的震撼,谴责自己「见死不救」懦弱逃跑的行为,压在胸口成了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的眼神缥缈无助,令他产生一股难以克制想碰触她的冲动,伸指撩开黏贴在她冰冷额头上的一绺湿发,她像被火烧到般猛然一颤,可怜无措地抬眼凝视他--「你常作噩梦?」他必须说些什么来打破沉默。
  她瞅他一眼,迥避回答。
  他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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