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到最后  第5章

作者:喜乐      更新:2020-03-18 14:14:12      字数:1085
  这个女孩不见得怕黑,她怕的,是拳头。
  张繁亦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户外冰凉许多的空气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但也因此清醒了许多。
  “我是张繁亦。”她亦步亦趋的跟在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后头,“我在南投一间专门照顾独居老人的协会工作……”
  是她太心急,居然忘了先自我介绍了,人家不愿意带她去找利国华老先生,其实也颇为合情合理啊!
  “拉汉不是独居老人,这里所有的居民都是他的家人,”夏文停在车旁,回头挑眉,然后开门发动车子,引擎的声音瞬间把静谧的黑夜炸了开来。
  张繁亦拉长了脸,刚刚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庞已经涨成了猪肝红。
  “我不是来做业务的。”要不然,早就逢人就递上一张名片啦!
  他以为当社工的都这么闲?还大老远绕过中央山脉来这里找独居老人?
  “我知道。”夏文忍住莞尔的笑意,迳自绕过车头到副驾驶座旁,忽然转头看着自动尾随在他后头的张繁亦,“我是夏文。上车,我送你。”
  “什么?”张繁亦喜出望外的防在原地,怀疑自己听错了。
  黑框眼镜后头的眼眸不由自主的追逐这个自称夏文的男人,直到他坐上了驾驶座,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那双深邃又充满神秘魅力的眼睛瞬也不瞬的迎上她的视线。
  “如果你不上车,想要留在这里继续吹风,至少帮我把车门关上。”
  张繁亦如梦初醒,急急忙忙的上车挂上安全带,然后转头朝他友善的笑了笑。
  “夏文,谢谢你。”她真心诚意的道谢,觉得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虽然一波三折,总算有个还不错的发展。
  “不客气。”夏文藏起眼里的笑意,“我先送你去饭店。”
  说完,他目不斜视的开车离开万籁俱寂的部落。
  “什么?”张繁亦唇边的笑意瞬间成了怒火,又气又怒的转头瞪着身旁镇静如常的男人。
  “我要去找利国华,不是要去住饭店!”可恶!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居然还故意误导她误上贼船。
  夏文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忍不住多看了她那张气呼呼的脸庞一眼。
  这个外地来的女孩不是太有胆,就是少了好几根筋,才会一个人窝在那间老房子的门口,打算守株待兔等拉汉上门。
  “拉汉,就是你要找的利国华,今天下山的时候跌倒了,现在还在医院病房休养,难道你要现在去把他叫醒?”她敢点头说对,他就停车把她丢在路旁。
  张繁亦一时语塞,最后不太情愿的认同他的论点。
  “我……我可以在病房那里等……我会很安静,不会吵醒他,别带我去饭店。”虽然她现在又饿又累,又想洗澡睡觉,甚至已经有点头昏眼花,不用哈利波特里面的催狂魔来吸取精力,就已经自然呈现呆滞迟钝的恍神状态。
  夏文瞥了她一眼,说出连自己也惊讶的话来——
  “你累了,医院不是适合让你休息的地方。”他说到后来已经皱起了眉头,忽然很好奇这个叫做张繁亦的女孩到底找拉汉做什么?
  张繁亦为了避免看见身旁那张太过蛊惑人心的脸,从几分钟前就一直保持着微微右偏的角度,此刻则咬牙切齿的从齿缝中挤出真心话。
  “我只要能把东西亲手父给利国华老先生,就能回家好好休息了。”任务没有达成,她总觉得背后凉飓飕的,良心不安啊!
  “到底是什么东西?”夏文紧接着问,好奇得不得了。
  “我也不知道。”张繁亦一脸述惑的摇头,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她真的没说谎,因为她从警察手上拿到的,就是一个已经封死的A4纸信封,上面选用胶水黏上一张她的名片还有一张日文短笺。
  那张名片是她当初刚刚去独居老人日照协会实习时,自己用印表机DIY做出来的,还特地把自己的联络电话放大字型,排版在中间最显眼的地方,发给自己照顾的每一个老人,绝对不会认错。
  至于那张日文短笺上头,其实只有短短几句话,就是希望她能亲手把这个牛皮纸信封交给利国华本人。
  短笺的最后,自然有附上地址,没想到却是民国光复初期的地址,根本和现在的门牌街道完全不同,幸好乡镇里邻的名称是对的,所以她才会挨家挨户的打听利国华到底住在哪里。
  夏文把车开上通往台东市区的陆桥,陪着身旁陷入沉思的张繁亦一起分享沉默,忍住数落她的冲动。
  连自己手上有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这样只身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没有任何防人之心的坐上他的车。
  要是小妹海小霓敢做这样的事,恐怕她自己还没出事,就先被他们这几个哥哥的口水给淹死了。
  不过,夏文虽然没有把话说出口,眼神倒是明明白白的展露出自己的不能苟同,张繁亦心知肚明的露出苦笑,却没有为自己看似冲动缺乏大脑的行为做任何解释的打算。
  人生在世,有些所作所为,是不能用常理去以一概括的。
  
  忽然,轰的一声,天打雷劈,闪电照亮了沉寂的大地,豆大的雨滴从漆黑的夜空倾倒而下,挡风玻璃外面的世界成了一片穿不透的雨幕,她和他,好像戏剧脚本里的男女主角,毫无选择的留在移动岛屿上相依为命。
  夏文不动声色的睨了身旁眼神涣散、四肢僵硬的女孩一眼,因为她抿紧的唇瓣上那抹粉白的唇色,临时转了个弯,直奔拉汉住院的那间医院。
  “你刚刚说你叫做什么名字?”他的语气温和沮稳,散发着无形的力量,慢慢拉回她明显涣散的心魂。
  “张繁亦,弓长张,繁华的繁,人云亦云的亦。”张繁亦做了一个深呼吸,对于夏文的友善回以一个浅浅的笑容,“那你呢?该不会是忧天的夏,文章的文?”
  夏文很严肃的摇摇头,“不是,我是吓人的吓,蚊子的蚊。”
  吓蚊?
  张繁亦莞尔的扬起嘴角,明明不是很好笑,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脸部肌肉,而且,心头暖暖的,原本绷紧的身体也慢慢的松弛了下来。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