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念之间  第23章

作者:戏子璇      更新:2020-03-19 16:59:12      字数:1058
  「我也念过大学好吗!」
  「找我有什么事?」然后,想到什么似,她关切地问:「你那个朋友,伤好了吗?」
  「不提她,好吗?」他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对她伸出手,「我想你了。」
  过去的无解题无从整理起,他无力去面对,只能把希望放在黎诗雨身上;为了她带有魔力的笑声,即使没有联络方式,他仍在绝望处灵机一动,制造了让她惊喜的重逢。
  她握住他的手。反正她要的,也只有他的现在。「可是,我待会得赶到桃园教课。」
  「桃园哪里?」来得不巧,他免不了失落。
  「火车站附近。」
  「跑这么远?划得来吗?」
  「我一小时的钟点费是打工族一天的薪水,你说划不划得来?」
  「我送你去吧,不用转车那么麻烦。」他希望能在她身边多待一会。
  「你今天不用工作吗?」
  「我休假。」
  「喔。」她露出笑容,「好啊!」
  一个小时后,林靖风的车驶入桃园市区,接近目的地前,黎诗雨说:「谢谢你送我过来,阿风。」
  「什么时候下班?」
  「我要上四个小时的课,到晚上六点。时间很长,所以你先回去,我下了课再坐火车就好。」
  「我能看你上课吗?」
  「可以是可以,只要假装是来观摩的新老师,坐在教室后面,学校不太会管。」她不解地问:「但你又不想教书,看我上课做什么?」
  「我看过黎诗雨变成宇施黎的样子,也有点好奇变成黎老师会是怎样。」
  「很不一样喔!」她笑,「我大概有人格分裂症吧,一上台就会变成另一个人,很聒噪很搞笑,像购物台的购物专家,说话非常夸张,但学生会吃这一套。」
  「那就非看不可了。」
  隔行如隔山,林靖风还真不知道写作该怎么教。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拥有截然不同的思维能力与人生经历,若有一套学科般可奉为圭臬的准则套用于创作,岂不可惜了独创性?
  上课钟响,黎诗雨从容打开预先准备好的投影片教材。出现在台前的投影,让林靖风大惑不解。
  心理测验?
  这不是作文课吗?
  然后,他才知道这是她的特别安排。心理测验是无论男女老少都热中的游戏,毕竟,人终其一生都想了解自己,且越深越好。所以,她会安排一个和上课主题有关的测验,在课堂一开始就抓在学生的注意力,剖析内在人格的同时,导人课程主题。
  讲台上的黎诗雨,果真和平常的她不一样,却也没有太「老师」的样子。
  回忆中学时代,林靖风对于大多数老师都存有距离感,就算他们教得再好,总觉得彼此站在不同高度的位置上,对于对方的理解与感受,在立足点上就有明显差异。黎诗雨和学生之间显然没有那台阶的落差,整间教室的相处氛围不像是上对下的「知识传授」,而是朋友之间的「切磋讨论」。不光只是年龄差距不大,
  更重要的是,她懂得用学生的立场与语言,将硬梆梆的理论变成有趣的话题,也看得出来孩子们都很喜欢她。
  她不直接告诉学生「应该怎么写」,而是在教材里加入许多实例,包括图片、影片,甚或她自己的经验,但都是在引导学生「可以怎么想」。
  思考是很重要的,没有由内而生的想法或感触,凡事照规则来,即使在技术层面拥有很高的评价,往往会少了灵魂,无法触动人心。
  他很赞成她的教法。
  教科书上应付考试的知识训练,只让学生得到面对选项时能快速选出答案的反应力,却没有融会前因后果的思考力。好在,她并没有那么做。
  下课时间,原以为她能稍事休息,然而,她才一说「下课」,就有学生冲上台前找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好奇学生会和她聊什么话题,于是朝他们靠近了些。
  「阿黎,上礼拜我参加桃园高中生绘画大赛,拿了冠军回来。」话虽如此,男孩的神情却没有太大的喜悦。
  「真的吗?你离你的画家梦又跨近了一大步了欸!」她察觉到男孩的失落,「但是,你似乎没有很高兴?怎么了?」
  「因为我这次段考退步了,我妈不大高兴。」男孩叹了一口气,「而且她说,画画对考大学一点帮助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你以后要读美术系,明明就重要啊!」
  「她不想让我念美术系。」
  「觉得学艺术风险太大,将来要烦恼生活,对吗?」
  「对对对,就是这样。」男孩点头,「我妈说,当画家生前都会饿死,幸运一点的话到死后才会出名。」
  「所以妈妈希望你放弃画画?」
  「嚼。她担心我的未来,是出自关心。可是放弃一件我一直都那么喜欢的事,真的很痛苦。」
  「你喜欢画画,无论遇到多少挫折都会坚持下去,对吧?」
  「我会。我想走自己选的路。」男孩非常肯定,「就像阿黎你,你很喜欢写作,也设想了很多面对现实的方法,可以毫无顾虑的写作,不是吗?」
  「可是,我不是一开始就这么顺喔。」她向男孩分析现实的考验,「虽然教书能维持生活开支,但我写了好久好久,被退稿无数次以后,才有出版社收我的稿子。有的时候耐得住性子的『等待机会』,比创作还来得重要,你可以承受吗?」
  「没有试就放弃,就算以后钱赚得再多,当不成画家的遗憾,会永远在心里。」
  「但如果一辈子都做不了成功的画家怎么办?」
  「说不遗憾是不可能的,但至少遗憾不会太大,因为我试过了。」
  「记得你现在说的话。」她给男孩一个温暖的笑容,「然后,继续画吧!」
  「刚刚说的话,我也拿来说服我妈,可是她听不进去。」
  「梦想不能用说的。空口无凭,不是吗?」
  「那我知道了。」男孩有了浅浅的笑容,「我会做给她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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