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佳偶  第9章

作者:丁冬      更新:2020-11-04 16:07:48      字数:1091
  “来了来了,准备好,绝不能失败……“随着左宇唐脚步的接近,柳染衣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向喉头接近。
  红巾飘落,一张娴静如幽花的容颜出现在左宇唐眼前。
  果然是她!
  “是你!”
  柳染衣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澄澈杏眼,不解地看着左宇唐,随即又在脸上妆点出一丝羞赧,慢慢地垂下头,回复适才眼观鼻、鼻观心的端庄形象,优雅地站起身来福了一福,樱唇微启,以细小如蚊的声音说道:
  “妾身染衣,见过郎君。”
  这下倒让左宇唐不知所措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认错人了?如果眼前的柳染衣真是上次粗野地甩了他一巴掌的女子,在她见到他时,她该会有吃惊的表情才对呀!
  “不必多礼。”左宇唐强自按捺住心中的疑虑,伸手将染衣扶了起来,但两眼还是毫不避讳地直盯着柳染衣瞧。
  柳染衣心中一阵焦急。惨了!他一定认出她来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一切的恶名有柳沾衣去担当。
  “郎君,你我虽已成为夫妻,但是您这样坦然直视,未免……未免失礼了。”
  此话一出,左宇唐更是惊诧,她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吧!这个柳染衣古板拘礼得令人难以置信,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你以前没见过我吗?”
  “没有,只除了……上次在荐福寺中匆匆一瞥,染衣不敢逾礼,因此先行回避。”
  “可是那时你还打了我一掌,你忘了吗?还是那个人不是你?”
  “染衣绝不敢做出这等行迳。”柳染衣摇摇头,“郎君必是认错了人,染衣自小谨遵礼法,连陌生男子都不见,怎敢妄动手脚,做那无耻之行?”
  看着柳染衣一脸惶惶欲泣的模样,左宇唐顿觉若有所失。
  他原以为……柳染衣就是那名女子,他对自己的眼力是很有自信的,怎么这次会走了眼呢?不知怎地,他十分希望她就是那个打了他的泼辣的女子。那活泼灵动的眼神是能撼动他的心弦的;而那勇于和他怒目对瞪的气势更令他事后不由得激赏……如果能让那样一个女子伴在自己身边,那该会多么有趣啊!
  “对不住,是我认错了人。”唉!左宇唐暗暗叹气,为何同样的一张脸会有这样天差地远的性格?又为何要伴自己一生一世的竟是这个木头般的柳染衣?为何上天间要这般捉弄他呢?“不过,你们长得好像啊!难怪我会认错人。”
  “郎君,你说的那名女子,长得当真和我一模一样?”
  “是啊!”
  “啊!天呀……”柳染衣全身轻颤,莲步轻移,向后退了三步。
  “怎么了?”
  “这……这是家丑……但郎君问起,染衣不得不答。”柳染衣假作悲凄状,这是她预先埋设的伏笔,以便将来万一不小心露出原形时,她大可假称自己是柳沾衣,而这伏笔更是非埋不可,毕竟成了亲一辈子的事,她可没把握可以瞒上一辈子而不露馅。
  “娘子坐下来说吧!”
  “其实,染衣尚有一同胞妹妹,叫做柳沾衣,但……她不幸自小染上疯疾,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不能以常理度之,此乃家门之丑,因此外人均不知柳家有此一女。”
  此话一出,左宇唐心中不由燃起一盏明灯,原来……那女子竟是柳染衣的胞妹,柳沾衣,真是个好名字,令人不由得联想到暮春时节,漫天飞絮轻舞、扑帘沾衣……纤纤缠绕、依依娇柔的旖旎情状。
  “染衣自小疼爱此妹,因此染衣想求郎君一件事,不知染衣是否能偶尔接沾衣来此作客?”这也是伏笔,为了预防万一而做的计划。
  “当然可以!”声音中不自觉地蕴含急切,但左宇唐瞬即醒悟到自己的失态,他怎么可以表现得这么热中?万一看来像个急色鬼,被柳染衣传了出去,那自己苦心经营的良好形象不就毁于一旦了?“你可以带她来见我,我自认医术不错,也许可以治好她。”
  “这……”柳染衣被左宇唐的热心吓了一跳,她原以为他是个木头,凡事都不萦于心的,可怎么……竟会对柳沾衣如此热心?这下子她不就等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只怕不妥,沾衣一见到外人,就易发疯病,以前曾有大夫被沾衣打了个头破血流,所以,还是……。”
  看着柳染衣眼神闪烁,左宇唐心下不由得犯疑,深觉其中必定还有不为人知的内幕。但会是什么呢?他猜测不出,但没关系,时间多得很,他可以慢慢地查出真相。
  “好吧!就听你的,夜也深了,我们这就歇息吧!”左宇唐说着走向挂着锦帐的床榻,就要宽衣解带。
  “郎君,我们……尚未喝合卺酒呢!若是不喝,就不算完成大礼。”眼见就要办人生中最可怕的一件大事,柳染衣不由得心下着慌,赶忙找了件事先延缓一下。
  左宇唐这时只想翻白眼。这女人未免一板一眼得过份,连堂都拜了,喝不喝又有谁知道?娶了这样一个遵礼知法的妻子,不就意味着他连在家里都当双面人了吗?搞不好连睡觉时都得防备着自己露出本性呢!看来,他只有有一干好友之前才能得有喘息的机会了。
  但他还是依着柳染衣的意思行事。
  柳染衣眼见逃不过,只好当自己赴刑场似地,以视死如归的通气走向床榻。那直挺挺地步伐让左宇唐的心又凉了半截,这女子连走路的样子都像木头。
  两人就在默默无言间卸去外衫,柳染衣躲进被窝里,全身脱得只剩一件亵衣,紧紧闭上了双眼,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别害怕,可是还是禁不住颤抖。
  “郎君,请。”
  听到这句话左宇唐差点没吐务。有人这么说话的吗?在洞房花烛夜?若非他定力高强,否则他真会当声晕死过去。
  虽然早此时候骆云就教了他一大套闺房密技,但事到临头,他还真不知该如何措手才是,只好慢吞吞地跟着钻进被窝,手脚僵硬地搂住柳染衣的颈项。
  当他的手碰触到她柔软的肩膀时,柳染衣微弱的颤抖自他的手心传到他心底,一阵怜惜蓦地涌上,将他的心激荡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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