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罗剎  第7章

作者:方子衿      更新:2020-11-08 09:34:50      字数:1046
  他惊异的望向她後,露出少有的笑容。「算了,以後再说。」
  白豫恒其实不相信她会煮饭。这个连泡杯茶都要花上一辈子的人会煮饭?笑死人了!他推她进客房去。
  ※ ※ ※
  吃完晚餐後,白豫恒又让自己重新埋首於带回来的工作中,而他捡回来的客人则被晾在一旁。
  从没遇过这种不知该如何和他相处的人。
  她用完晚餐,礼貌性的打扫了厨房餐厅,也很周到的泡茶给他喝,奇怪的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她这麽做是理所当然的。
  难道他以为她是钟点女佣?「喂,白特助!」
  「嗯?」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起,胡乱一应。
  「我帮你打扫家里,煮饭给你吃,你让我住这里好不好?」她的眼中因期待而闪著一份光彩。
  「不好。」
  沉下脸,莫子琮也有些不高兴。这人拒绝得如此直接,他到底懂不懂什麽叫礼貌?「为什麽?」
  抬起头,他的眼中盈满不解。「你不是要去找朋友吗?」
  「电话不见了。」
  「名字呢?住址呢?工作地点呢?」见她沉默,他纳闷的问:「为什麽不说话?」
  她只能摇头,无奈的摇著头。
  敏感的白豫恒意识到不寻常的静默,眯著眼用打量猎物的眼神打量她。
  「那是我哥哥的朋友。」莫子琮的声音好像从防空洞中悄悄的钻了出来。
  「哥哥的朋友?也就是说你根本不认识人家?」他早该猜到,连工程报告书都能当废纸丢掉的人,在这里怎麽可能会有和她一样白痴的朋友?
  莫子琮只能胡乱的点著头,头根本抬不起来。
  这笨蛋!「我买机票给你回美国。」
  她一听,这还得了?双手忙一挥,「不要不要,我不能回去,我是离家出走的,岂有自己回去的道理?而且回去後我哥哥会骂我,把我关起来,三、五个月不许我出来的。」
  他斜睇她,虽不语,却是一脸怀疑。
  「是真的。」她的表情非常诚恳,试图说服他的铁石心肠,「我哥哥他很凶,手下管很多人,每个人都怕他,大家都靠他赏一顿吃的,无论谁见了他都是诚惶诚恐,避之唯恐不及。上次,他还把我关了半年才准我回家。」
  愈听他愈怀疑,怎麽听起来像黑道大哥?又有点像在说他自己?
  「求求你,别送我回去。」
  她露出恳求哀戚的神色。
  这一招,是她高中室友每次要求她做什麽事之前,一定会用的。看了无数次,她早就学起来了,只是苦无机会表现,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我可不习惯当大善人。」
  「我可以为你做许多事,煮饭、洗衣、打扫,这些我都会。」她明白得趁他的心动摇时乘胜追击,否则将功亏一篑,她室友都是这样的。看著他阴晴不定的神色时刻变化著,她不禁踌躇起来。「那……等我找到下一个工作,我就离开。这之前,就当我借住,我会付租金的,好吗?」
  莫子琮可怜兮兮的小脸看著他,不消片刻便把他心中的千年冰雪给融化了。很奇怪,想到她要离开他的视线所及,他就不禁烦躁起来。
  这是怎麽回事?他无言的问自己。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绪,认识这个胡里胡涂的笨丫头才几天,她不但毁了他二套西装、弄丢他十几亿的工程报告书,现在还得寸进尺的想要他收留她?
  他要真相信她会做那些佣人工作的话,他一定是白痴笨蛋加三级。
  「付租金?你拿什麽付?凭你又能找什麽工作?」他故意以很轻视、很不屑的眼光瞧著她。
  果然,她不服气的嘟著嘴。「我可是洛桑中学毕业的。」
  贵族学校,在瑞士。他哼了声:「可惜在这里没几个人知道这所学校。」
  喔了一声,她的肩膀无力的下垂。
  原来那所学校根本不像哥哥形容的那麽好,枉费她被关了四年。
  「那……」她不死心的再说:「我也有伦敦政经学院入学许可。」
  瞟她一眼,他当听了天方夜谭。伦敦政经学院?真是笑话,就凭她?不可能!台湾留学生能从那里毕业的,数都数得出来。
  「你进得去也一定毕不了业。」凭她这个连茶都泡不好的「小」女生也想进那所学校?她八成在书报杂志上看过瞎说一通。
  「你怎麽知道?」对於白豫恒的狗眼看人低,莫子琮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服气。
  「因为我就是伦敦政经学院毕业的。」
  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正好与她的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成了强烈对比。
  慢慢的,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明显的崇拜。
  「好厉害呀!能从那里毕业,你一定有超人的商业手腕或迷人的政治魅力。」
  「很可惜什麽都没有。」他故意冷淡浇熄她一头热的仰慕。
  「那你……」她绞尽脑汁想要挤出一些话来赞美他,不料却一时词穷。
  早知道哥哥要她念中文时,她就该认真学才是。
  放下手边的资料,他以不在乎的神情道:「你想住就住吧!别再惹祸就成了,我只当自己是日行一善。」
  反正他近三十年没做过好事了,趁年轻赶紧为自己行善积德,以後才有善报。
  很奇怪,他突然发觉这个莫子琮不像在公司时那样怕他了。大难不死的人行为大概都会异於平常。
  也许吧!在被他大呼小叫後唯一还敢求他收留的,莫子琮是第一个,她要真没有怪异之处,恐怕也无法忍受他的臭脸那麽久。
  就看在这点暂时收留她吧。他告诉自己,收留她和自己心中每次见到她都会升起的悸动一点关系也都没有,单纯只是因为下午骂了她而产生的愧疚感罢了。
  听到自己被允许留下来,她喜孜孜的走上前谢谢他。谁知他骄傲的臭架子马上又摆出来,甩头就走无视於她的存在。
  没关系,她安慰自己,总算有地方住了,可以不必流落街头。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