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情敌  第19章

作者:关关      更新:2020-11-09 06:07:12      字数:1069
  也许本尊与分身的关系毕竟非比寻常,遇到有事发生的时候,枪口还是一致对外。
  “那小子脾气真差耶,怎么气成这个样子?”复制榆很不满意地说。“你刚才早该换我出来,让我跟他吵一架。”
  “吵什么?”裴漱榆幽幽地说。“他也很可怜。平白无故卷入我们中间,还被蒙在鼓里。要换成是我,我也会生气的。”
  “你就这样原谅他了?”复制榆直盯着裴漱榆看。她终于发现,她的本尊实在是个温柔的好女人。
  “说什么我原谅他,”裴漱榆的神情,看来颇为怅惘。“他还不知道肯不肯原谅我呢。”
  “我去骂他!”复制榆说着就要往门外冲。
  “喂——别闹!”裴漱榆迅速拦住了她。“你千万别去!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又立刻换个面貌去见他,他已经够糊涂了,难道你希望他被我们搞到发疯?”
  复制榆不走了。她气恼地看着裴漱榆。“可是你平白无故被他骂耶!难道就这样算啦?”
  “算了吧。”裴漱榆叹气。
  “那以后呢?以后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别问我。”裴漱榆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非常气馁,也非常惘然。“我的头好痛,我出去走走。”
  “你去哪?”复制榆本能追问。
  “不晓得,只是想走走。”裴漱榆低声说,声音带着一种软软的消沉,令人担忧的消沉和落寞。
  她拉开门,复制榆不自由主地想跟,却被她回头栏下。
  “你不必担心,真的,”她勉强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只是散散步,一会就回来。”
  裴漱榆走了。
  然而复制榆身上毕竟跟裴漱榆流着相似的血,善良、温和、一副好心肠,她实在难以放心裴漱榆这么失魂落魄地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她想都没想,拉开门,悄悄跟踪裴漱榆去了。
  * * *
  如同裴漱榆跟复制榆讲的一样,她并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想走走,吹吹风,更何况在这个花园似的都市,是个太适合散步的地方。
  只是,她当然没有心情赏月、赏花。她一步一步走,并不太记得自己经过什么地方,走过什么路,只是茫茫然一个街灯一个街灯地走过。
  她知道她这样很无谓,也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除非,她有胆量告诉他事实,但后果呢?
  只要想到翟洛安可能因为她犯法而鄙弃她,她就心悸,这似乎比把她抓进牢里关还严重。
  那么,就别再理他吧,离他远远的。可是,仅只是这样的想法,竟也令她心痛如刀割。他关心她,而且有无比的耐心化解她的抗拒。他的迷糊、没有条理根本就不符合她的原则,但他自由、勇于冒险的个性,无拘无束的思想,都将她带领到另一个境界。
  她大可不承认,但她知道,她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
  唉!抬头望着满天星空,她不只懊恼,还觉得好累好累。难以解决的困扰,如此令人疲乏……
  裴漱榆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长桥的中间,仿古迹建造的长桥,实用与美观并重,有个漂亮的名字叫绿桥。宽宽的人行道上有许多长椅,她静静地坐了下来。她的神思恍惚,以致于始终未曾发现一直跟在她身后,那个与她一模一样面貌的女子。
  遥遥站在离她十几公尺的地方,复制榆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担心。她已经跟着裴漱榆走了大半个街市,看着她茫然而惊心动魄地过马路——还好汽车都是自动驾驶,也会自动礼让路人。看着她眼睛不视前方地与对面的来人相撞……
  复制榆除了忧心,还是忧心。她很想上前安慰她,但她明白,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她虽然也有一份,但若要让裴漱榆醒过来,惟一的药方恐怕只有翟洛安。
  于是,已然深夜,失眠的翟洛安接到复制榆的电话。复制榆还算聪明,她没多说,只对着电话讲:“我在绿桥上。”然后就挂了电话。
  翟洛安莫名其妙接到这样的电话当然错愕,他不知道这通电话的用意何在,但他听得出她的声音。
  这是什么意思?没头没尾地告诉他她在绿桥,是指望他去找她?
  哼!别指望了。他有他的自尊、原则,更有他的坚持,在经过了这么多事之后,他要是再听她的话去做什么事,他就是白痴。
  然而,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本来就失眠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的翟洛安,不只更睡不着,甚至还变得坐立难安。他起床,对着窗外的夜景发呆了好久,然后又走来走去,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不晓得该停在哪里。
  他心里惟一想的是,这么晚了,裴漱榆在桥上干什么?她希望他去找她,又有什么事?
  她十成八九是一个人在桥上,他猜。绿桥晚上没什么车经过,说好听点是清幽,说难听点则有点阴沉,一个单身女人晚上坐在桥上……唉。
  无可抗拒地,翟洛安深深地担心起裴漱榆。她才刚刚被他骂了一顿,不会一时想不开,跳下去吧?
  这样的想法,让翟洛安猛然一惊,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天!这种事连想都不能去想,但糟的是他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蓦地,对裴漱榆的关心强过了一切,压过了他的自尊、他的原则,去他的坚持!
  如果裴漱榆因此而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他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再没多想,他驱车直奔绿桥。就在桥的中央,他看见长椅上坐着的裴漱榆。单薄的身躯,衣袂随着夜风轻飘,她整个人也像是布做的一样,风一吹就走,那样地孤独、迷茫。
  就在那一刹,翟洛安深深责备起自己。他不该对她说那么重的话,他不该骂她骂得那么残忍,不管她做了什么,都罪不至此。他心疼、自责,他后悔了。
  裴漱榆落寞的神态,紧紧揪住了他的心,像是有把刀在他心上剜割一般,说不出的疼。他止不住急欲呵护她、安慰她的冲动,不假思索地走过去,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裴漱榆身上。
  “你会冷出病来。”他声音喀哑地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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