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不得的凤梨酥  第22章

作者:关关      更新:2020-11-09 06:07:47      字数:1063
  早上她坐在电脑前,写着传记的序文;下午她飘浮在社区的游泳池里,随波飘着,好像整个人都在游荡;晚上这无边无涯无底的无聊一天终将结束……
  她不由自主地想,闻现在在做什么?在床上?在涂莎的怀里?红潮跟汗退尽的脸庞,还留着激情的余温,他含笑的眼眸里,映着的只有莎的一颦一笑,他的脸上洋溢着颐颐从没见过的愉悦与幸福……
  这样的想法,几乎足以杀了她。她深吸一口气,只知道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她就要疯了。
  她顾不得这么多了。一个冲动,把颐颐推到安静的街角,她拿起行动电话,拨了闻的电话号码。
  “喂?”闻接起了电话,发话的空间异常安静,似乎不在莎身边。
  “我是颐颐。”颐颐靠着雨水泼湿的墙,街道上一片潮亮的光影。她努力维持着镇定:“我想把你爷爷的那些资料还给你。”
  “为什么?”闻似乎有点恍惚,淡漠的语气,空荡荡提不起劲。
  是怎么了?颐颐不由得关心,却又立刻恨起自己来,不是说了要决断的?她压抑住心中的波动。“没什么,我找到别的工作了。”她随便挑了个借口。“找个时间我把资料都拿过去还你。”
  “你确定?”闻的声音里听得出惋惜。
  “嗯。”颐颐的声音放得好低,低得像蚊子叫。
  闻当然没理由妨碍颐颐找更好的工作,他只得叹了口气:“好,你说时间。”
  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念飞至颐颐的脑袋,她脱口而出:“就现在吧!”
  资料都放在她的大包包里,她没整理也没拿出来,而且不知为何,她总有个感觉,闻现在是一个人。
  “现在?”闻一讶。
  “我现在刚好在你家附近。”颐颐说了谎,但是她突然很想见闻,很想很想很想,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可以单独见他,若改个时间,他身边又有莎,颐颐不晓得再度面对莎她还撑不撑得住。
  颐颐的坚持让闻再度愕然,可是除了他自己今天的心情涣散之外,他想不出任何拒绝颐颐的理由。“好吧。”
  “你等我,我立刻就到。”还没挂掉电话,颐颐已经随手拦住了一辆计程车。
  几十分钟后,颐颐已经身在闻家里了。客厅里状况依旧,家具也摆得满满的,但莎不在,似乎整间屋子就都放大而空了起来,空空的……颐颐不禁望着闻,连闻也是空洞洞的。
  闻看看颐颐,想给颐颐一个笑容,却失败了。怎么回事?他今天竟然很怕颐颐的眼光,那样柔情的,洞悉的眼光……
  他暗吸口气,把注意力移转到公事上。“你真的不肯再帮我整理传记?这样我又得很辛苦地找人了。”
  只是这样的损失吗?颐颐在心里喟叹。“你认识的人这么多,想找个像我这样能写点东西的人一定不少。””
  “也许吧。”
  闻的回答像不经意的随口,这么生疏吗?颐颐和闻之间的关系就止仅止于此?她忍不住问:“涂莎不在?”
  闻的脸上浮现颐颐没见过的淡然冷漠,残酷地嘲讽:“不晓得沉溺在哪个新欢的怀里。”
  故作坦然的刻薄表情,颐颐却猜得到闻的内心其实正在滴血。她不解,闻跟莎应该是极相爱的不是?为什么才短短几天,就可以由热到冷,完全不近常理?
  门口有声响,钥匙的声音在碰撞,门被打开,是莎回来了。身上凝着微醺的气息,唇角还留着刚才狂欢时的笑意。
  “咦!钟小姐。”莎先打招呼,随手摘下脚上的高跟鞋。
  “我来还资料。”颐颐暗暗叫糟。她之所以挑这时候来就是因为莎不在,哪晓得莎在这时候回来。
  “啊,没关系,你们忙你们的。”莎甩下皮包,光着脚去开冰箱门,如同往例拿出一瓶矿泉水就着瓶口灌。
  闻从莎一进门,就冷眼望着她,一种森冷的安静,掩不住那深沉星眸中的一抹风暴。
  “有人找你,”他冷淡说。“电话留言。”
  “是吗?”莎漫声应,随手按下答录机,录音带倒带的声音嘈杂了一会,播出的是个陌生的男声:“,只想告诉你,你令我失魂乐魄……还有,我想你。”
  太热情的声音,潜藏着压抑不住的着迷,字句中的暧昧……一切都太过明显,颐颐终于明白闻情绪低落的原因。
  “喔,这个。”然而莎只是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听完它。
  “为什么把这里的电话告诉你外面的那些男人?”闻抿唇,脸上的脸色已经愈来愈难看。
  “因为我不想瞒你。”莎不解释,不辩解,出奇地坦然。
  闻的脸白如冷瓷,唇失了血色,无情讽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诚实?”
  莎静默地扬起眼神对上他的,似乎对于这种场面太过熟悉,熟悉到厌烦。“怎么?又要吵架?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好了。”
  厌烦的肯定不止莎自己。闻的眼神变得冷漠,脸色阴郁:“说好什么?要我随便你在外面跟男人胡搞?”
  莎妍丽的眼眸瞅着闻,从她眼中流露出的真情绝不是假,但她仍慨然道:“我说过,不管我在外面认识什么人,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变过,你为什么总是不懂?”
  一旁默不作声的颐颐,在听见这些话时显然了。这难道就是闻与莎之间的爱情模式?但爱情不都是自私难以分享的?否则天底下就不会有那么多失恋故事了。
  闻僵冷的眼眸紧迫逼人:“我从来没有认同过你这种谬论。”
  莎深吸一口气,那个性化的脸紧绷着,显得棱角多了。是气怒还是失望?她低叹:“闻,旧事又重演了。你要我走?”
  糟就糟在这,闻从来不想让莎走。但一次又一次,他们总有相同的缺憾结局,永远他的付出都只是虚空。新愁旧恨,他的旧伤口似乎一一在他身上裂开,一条条细细的割伤都开始流血……闻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朝莎吼:“为什么你永远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莎冷清低笑:“你又何尝懂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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