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的不是我?  第7章

作者:黄蓉      更新:2020-11-16 00:03:30      字数:1079
  她睑上的小雀斑因天光晦暗,昏黄月色正好为她敷上一层银粉,看来柔柔粉粉,反倒衬得眉目水灵秀致。匿扶风盯着她的脸蛋,想着她清脆动听的嗓音,仿似林何幕潺涓流的山泉,又像檐下迎风轻摆轻溢音符的风铃.还有她的笑,那么自然,没有一丝矫揉做作。
  屈扶风伸手拂开一绺遮住她水颊的青丝,她侧着的 容颜如一弯新月的翦影,在向风轻掠中,悄悄绽放着纯洁和妩媚。
  其实她一点也不丑。如果不是他心里已经有了晓碟,他想他也许会家具她。 
  屈失风雨年前才从英国留学回来,学习的他变得十分洋派。讲究自由与解放的同时,便深深地憎恶起中国许多成规的陋习。
  晓蝶是留学时碰上的。他永远记得他们邂逅的那天午后,她捧着书本仓皇地从长廊转弯处冲出,和他撞个满怀。那一刻,他惊喜的发现,这世上竟有人的笑面像一朵绽放的梨花。她是背光而来,夕阳为她铺陈了一袭血红的天幕,她从那凄幻的光中缓缓走来,像一名贬谪人间的仙子。
  她们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已相识 他是专程带到那儿等
  他们从相识相知到相爱都是那么的自然,原以为回国之后,他们便得以共效于飞,长相厮守了。怎知,半路竞杀出了这句“芝麻女”。
  屈扶风有点后悔,不该因负气而逼着小侄女琬而女扮男装替他到方家娶亲。当然啦,方家也有理亏之处,他们不该使出偷桃换李的诡计,企图朦混过关。
  她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
  没来由地,他竞起了骑心,渴望去会一会她那位无缘的情郎。是什么样男子,能教这位名闻遐尔的才女爱得如此摧心折肺?
  ◎ ◎ ◎
  苡筑香甜好梦地一觉到天亮。晨曦的光辉提醒她犹是个新娘嫁,必须早早起身,梳洗完毕,到堂前向公婆问安。
  陡地支起身子,发现腰腹间沉甸甸的,掀开被褥一看,天!是他的脚。这男人,说好不侵犯她的,却还乘机吃她豆腐。可恶!
  没时间和他计较,使劲移开他的脚,赶紧跳下床找鞋穿。
  服侍她的佣仆共有六名,两个老妈子,早已等在外边,打上来给她洗脸用的,都快放凉了。仍不能掀起帘出来,便低声窃窃揣测,一定是昨晚太累,要本来是二少爷缠着不放人。
  说话间,苡筑突地探出半个头,结结实实吓了众人—大挑。
  “您是……二少奶奶?”二个、丫头穿着粉红斜纹布跃,揉着眼睛,不相信亲眼所见。怎么才睡一觉,她家二少奶奶就像换了一个人?
  “不然呢?苡筑看看一屋子都是女人,也就大大方方走出来梳洗更衣。
  大伙惊讶归惊讶,活还是照干。两上小丫头向前为建戴上珠环项链和戒指,又跟在后面跑,替她把紧窄的灰长实扯弄平整。
  夏妈在手心调了水粉,就往她脸上抹——
  “这玩意儿能不能不擦?”她咕哝地别过脸。
  “多少抹一点吧,否则这脸雀斑——”
  “怎样?”她最讨厌别人欲言又止的可恨相,好似瘟神,一不留意就会倒大楣一样。
  瞧她怒目横扫,夏妈咧咧嘴,笑得乱不自在地。“它们霸住少奶奶这张粉脸,看着挺碍眼,像……像没洗干净似的。”
  苡筑哈哈大笑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她的笑有极强的感染力,众人不由自主地陪着她笑。
  “比喻得好,几百人瞧它不顺眼,就我形容的最道地。好,冲着这点,我就听你的,擦吧。”
  夏妈受到鼓舞,马上撒下一块棉花胭脂,沾湿了抹上她的唇。她经验丰富,技巧高超,三两下又把苡筑“塑”成水当当的美娇娘。
  “好假。”苡筑望着镜中的自己,不住摇头慨叹。
  “这世上哪件事不假?真要看得太真,反会大吃一惊。”夏妈语重心长地操着哲学家的口吻,为这番巧妆粉饰下注解。
  苡筑又笑了,不过这次是会心一笑。她相当激赏夏妈浸透世情的独到眼光。
  “不早了,二少奶奶该动身到大厅向夫人请安。”王妈催促着。
  “等等。”夏妈刻意压低嗓门问: “二少奶奶,昨夜交给你的白缎子,你可记得带出来?”
  “喔,那块布呀!”她快步踱人房内,飞速取了出来。“是这条吧?”
  “嗄!”大伙见那布缎雪白如新,不禁一阵低呼:“少奶奶您……”
  苡筑这才会意,笑着答道: “昨晚二少爷太累,我们着聊着睡着了,所以……没空办那事儿。”心想随便搪塞,应该就能交差了事。
  夏妈却固执地把布缎递还给她。“那就……明儿早上再还给奴才吧。”
  “何必那么麻烦——”
  “这是府里的规矩,请二少奶奶务必体谅。”夏妈妈讲得都快哭了。
  刚刚还嘉许她见多识广有学问,怎么这会儿又变得这般死脑筋?
  “等着,我现在就进去‘弄妥’,让你得以平安交差。”既然大家求的只是官样文章,她也不在乎使点小把戏,予人方便,自己也方便。
  “现在?”夏妈妈忙摇头如撞钟。“来不及了,这光景夫人老爷显然已经起来了,你这一耽搁,怕不要到日上三竿都不见得能办好。明儿吧,横竖不差这一天”
  “穷紧张,顶多分钟时间。”她瞟了眼袖底的怀表,六直进二刻,七点前准可以到前厅去。“我去去就来,你们等着。”
  “喂,二少奶奶——”夏妈还想劝阻,她已一溜烟地重回帘后。
  屈扶风也醒了,披着长袍坐在床沿上,没精打采地看着她把抽屈一个一个打开重又合上,不久手里拎着一把匕首,匆忙挨到他身旁。
  “你想干么?”那匕首虽小,但碧幽幽的极具威胁性,屈扶风戒慎恐收地朝后挪了挪,预防她作出不智之举。
  “借你的血用一用。把手伸出来!”苡筑一手握刀,一手提着白缎子,仓卒比划着。
  不用问屈扶风也知道她想干么。 “休想,我没要求你尽妻子之责已经够宽宠大量了,还得忍受‘切肤’这痛,不觉得太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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