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危情  第22章

作者:琳达·霍华      更新:2020-11-16 00:16:51      字数:1080
  也许我有发出声音或是因为惊吓而抽动了一下。怀德说:「你没事吧?」他立刻提高警觉,在床上坐起来,他的问题让我从诡异的感觉中清醒过来。我在黑暗中看着他,因窗子略微明亮的背景,我只看得见他身体的轮廓。我伸出手,找到他露出来的温暖腹部,就在盖于小腹的床单稍微高一点的地方。伸手摸他是自然的动作,出于碰触的本能需求。
  「我好冷。」我喃喃说着,他重新躺下,拉着我靠在他身上,把被单塞在我的肩膀下。我的头窝在他肩头,手放在他胸口,他结实温暖的身体让我觉得很安心,他实实在在地在我身边。我不想跟他一起睡——我说的是字面上的意思,因为我很努力想维持我的界线——可是我一定是争执到一半睡着了,而他一定趁我无意识的状态占了不少便宜。我猜这一定是他的计谋:用性爱让我累得半死,让我糊涂。可是现在我很高兴他在身边,搂着我祛走寒意。这就是从前我想从他身上得到的,这样的亲昵、陪伴与相属。在他怀里,我心满意足到令自己害怕。
  「你梦到什么了?」他问,缓慢轻柔地搓着我的背。他低沉的声音因为睡意而更浓重,像这样跟他躺在一起带来的甜蜜像张羽毛被包里着我。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醒过来了,全身发毛,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而且我好冷。我有说梦话吗?」
  「没有,你只是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我以为听到一个很大的声音,可是应该是我的梦吧。如果我有作梦。」
  「我没有听到,是什么声音?」
  「像是枪声。」
  「没有,绝对没有那样的声音。」他的语气非常肯定。我想是吧,既然他是警察,对这种事情应该很敏感。
  「那我一定是梦见那天的谋杀案了,我记不得了。」我打了个呵欠,往他身上挨近,就在这时候,一丝记忆飘了回来。我不是梦见妮可被杀,我是梦见自己被杀,因为在警察发现妮可的尸体前,我一直以为我才是枪击的目标。在警察来到之前,足足十分钟的时间,我真的吓坏了。
  「等一下,我的确记得一点点。我梦见自己是枪击的目标,因为我一开始以为是这样。看来我的潜意识想通了发生的事。」
  他的手臂抱紧我。「那天晚上你如何反应?」
  「保持低姿势,蹲着走到门口、回到屋子里,锁上门打电话报警。」
  「好女孩,做法完全正确。」
  「我一直没说其实我很慌乱,我吓死了。」
  「懂得害怕证明你不是个白痴。」
  「而且也证明开枪杀妮可的人不是我,因为我没有跑进雨中去看怎么回事。我一点都没有淋湿。但我要他们做火药残迹测试,因为我好累,不想被带去侦讯,可是一切都是白费工夫,你还是把我拉到警察局去了。」这依然是我的隐痛。
  「是啊,我听说过关于『那个什么测试』的事情。」他的声音有点嘲弄。他一定觉得我的举动就像个金发笨妞,企图转移警方的怀疑。不知道他怎会那样想。
  「我那时候想不起来那叫什么嘛,」我无辜地说。「我太惊慌了。」非常惊慌。
  「是喔。」
  我觉得他八成不相信我。向右动了动,我说:「我不懂为什么现在才梦到枪击的事。为什么不是第一夜,那才是我最害怕的时候。」
  「因为你太累了。你可能有梦到,可是睡得太沉,完全忘记了。」
  「那昨天晚上呢?我也没作梦啊!」
  「一样的理论。你开了很长一段路,而且前一天没睡饱。你累了。」
  我嗤之以鼻。「哈!你以为我今晚不累吗?」
  「不一样的累法。」他有点想笑了。「前两天是因为压力,今天是因为快乐。」
  一点也没错。就连跟他吵架也一样是件乐事,我的确乐在其中。我得提高警觉了,因为他似乎大获全胜,可是那些争吵还是让我很兴奋。我想飞蛾扑进火里的时候应该也很快乐吧。要是怀德再烧伤我,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已经比从前进展快速太多,光看现在我跟他在床上就是证明。
  我戳他。因为我想戳他。
  他跳了一下。「噢!你干么戳我?」
  「因为你根本没有追我就把我弄上床,」我很忿忿不平。「你让我觉得自己很容易。」
  「宝贝,跟你有关的事没有一件是容易的,相信我。」他的语调有些嘲弄。
  「我非得如此。」我努力加入一点眼泪。嘿,要是我赢不了,至少也要跟他胡闹一番,对吧?
  「你在哭吗?」他肯定非常怀疑。
  「没有。」这是真的,要是我说的话有点颤抖我又能怎样?
  他的大手摸了摸我的脸。「你没有。」
  「我说了没有。」该死,他难道不能听到就相信吗?我们绝对有信任上的问题。我什么都瞒不过他。
  「是啊,可是你在搞把戏,想引起我的罪恶感。你很清楚,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只要随时说『不』就可以。」
  「你一直利用我的脖子来妨碍我,那是不可以的。」
  「你打算怎么办?让脖子消失不见?」
  「你不肯保证饶过我的脖子?」
  「别闹了,我像自寻死路的人吗?」他的声音带着懒洋洋的笑意。
  「我在性方面非常严肃。我觉得这么快就上床是不对的。我们应该稍等,先看这关系走不走得动。」
  「『走不走得动』?」他重复我的话。「在我看来,我们已经跑过大半场了。」
  「才没有,我们甚至尚未离开起跑线。我们根本没有约会,我是说这一次。两年前那次不算。」
  「我们今天一起吃晚餐了啊!」
  「那也不算。你用体力逼我去,然后又威胁我。」
  他哼了一声。「要不是你饿了,而且觉得我该付晚餐钱,我再逼你上车或威胁你都阻止不了你继续大吵大闹。」
  的确是那样,而且我根本不担心他会真的伤害我。跟他在一起我觉得非常之安全又安心——当然他本人才是最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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