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田园妻  第9章

作者:寄秋      更新:2020-11-17 15:22:29      字数:1081
  “爷爷,你认识我娘?”莲姐儿偏着头,双手拄着下巴。
  “是叔叔,也不对,你该喊我……”他说不出口,话到嘴边便顿住了,他还处在危险中,身分不宜外泄。
  “叔叔,你长着胡子怎么吃饭?你的嘴巴在哪里?你用鼻孔喝汤吗?”这人明明很老了,还要人叫他叔叔,受伤的人真可怜,伤到不知道自己很老很老了。
  孩子永远有一万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从早到晚问个不停,没得到解答绝不肯罢休。
  听着莲姐儿软软的问话,男子的心化成一滩水,“我可以告诉你嘴巴在哪里,我也不用鼻孔喝汤,我们来做交换,我问你一句话,你回我一句。”
  孩子很天真,没听出话中的心机,还当是在玩,手舞足蹈的点头,“你问吧!莲姐儿聪明,什么都知道。”
  他一笑,笑容却有些心酸,“你和你娘怎么在这里,是来玩的吗?”
  “不是玩,我跟娘还有哥哥被赶出来。”莲姐儿一点也不觉得委屈,还乐得很,她喜欢住在庄子上,可以在田里玩,也能上山摘果子、捉兔子、烤小鸟,不会被人骂是赔钱货。
  男子一愕,“被……赶出来?”
  “娘说那里不是我们的家,这里才是,我们不跟坏人住一起。”他们太坏了,常常推她和哥哥。
  坏人?
  “你爹呢!”他涩然地问。
  “死了。”小孩子尚不知死是什么意思,顺口而出。
  “死、死了?”
  可不就是死了,他还能活吗?在上百名自家弟兄的刀剑相向下,唯有一死。
  想到身上的伤,男子神色为之黯然,他怎么也没想到带了一年多的新兵,居然会在两军对峙时举刀砍向他,刀刀都是下了狠手,似乎不要了他的命不罢手,逼得他不得不跳崖求生,佯死逃过追杀。
  他联想到父兄的死,也许他们也和他有相同遭遇,死得莫名,不知遭了谁的毒手。
  “嗯!死了,所以叔祖父不让我们住在家里,他还说我是父不详的小杂种,说要休了我娘……”
  “他敢——”没他的同意,凭什么休妻?
  “但叔祖父没休成,我娘去告他,离什么的,我们和他们一刀两断。”她做了个“切”的动作,表情愤然。
  “和离?”她竟然做出了这种选择?
  莲姐儿咯咯笑着点头,“嗯!和离,没有关系了,他们再也不能抢我娘的银子,哥哥说,等我们长大了,要把娘被抢走的嫁妆拿回来,那是娘的,不能给他们。”
  “你们……真是好孩子!”他们娘仨过得这么苦吗?为什么没人告诉他,他在前线杀敌,就为了给他们安稳的日子,拚着一条命封妻荫子,谁知道他的汗马功劳,他们一点也享不到。连她的嫁妆都拿走,还把人赶出来,这得多狠的心,分明不给人活路走。
  陆建生,你是这么回报我吗?当初一口允诺要照看府中老小,不让他们受一丝伤害,却在背后捅刀!这笔帐,他一定会跟那无德二叔算清楚,若连妻小都护不住,他算什么男人?
  从刀山血海中走过来,他不再是当年懦弱、任人摆布的小子,他拿得起刀,辟得出荆棘路,刀起刀落,直取敌人首级。
  “对,我们是好孩子,娘也这么说,可我不喜欢练字,手好酸,娘要我每天写五十个大字。”哥哥更可怜,要写一百个大字,莲姐儿苦着脸,不想写字。
  “你们开始习字了?”男子眼睛一亮。
  “娘逼的。”她一脸无奈又气愤,一副想反抗暴政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叫人不禁莞尔。
  “你娘做的对,她是为了你们好。”一个女人家要带两个孩子,又无人能依靠,其中的辛酸难以道与外人说。
  莲姐儿鼻子一皱,“你跟哥哥一样坏,我才不想写字。”
  “你——”
  男子还想说什么,门口传来男童喊妹妹的声音,很快的,他看到另一个缩小版的自己出现在眼前,内心激动。
  “妹妹,谁叫你跑到这里来?你的字写完了吗?”老气横秋的年哥儿手负在身后,眼露警惕的瞪着床上的男子。
  一听到写字,莲姐儿就像枯萎的花朵,蔫了。“我、我来看看他,他受伤了,没人理他,很可怜的。”
  “等你挨板子的时候就不可怜他了,娘说了,少写一个字要打一下手心。”娘可是认真的,说一不二。
  闻言,莲姐儿一惊,抖着小身子,“我不要,打手心很痛!”
  “怕痛就不要偷懒,娘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摇头晃脑,左一句“娘说的”,右一句“娘说的”,看得出来,娘亲在他心目中是无可动摇的高山,谁也取代不了。
  “哥哥坏,不疼我。”莲姐儿瞪着眼。
  “莲姐儿,听话,不要惹娘生气,我们没有爹了,娘养我们很辛苦,不可以伤她的心。”经过一连串变故后,年哥儿自觉是一家子唯一的男人,要保护娘亲、疼惜妹妹,他立志把书念好,将来进国子监,考上状元当官,就能为娘争口气。
  一想到自己是没爹的孩子,莲姐儿眼中蓄泪,“嗯!我听话,我帮娘种田、养鸡崽。”
  “你……”还是去写字吧,别想着玩。
  “不用你做,我来。”听着两个小娃娃的话,男子翻身一正坐,忍不住拥住泫然欲泣的莲姐儿。
  第三章 形同一缕幽魂(1)
  “你行吗?”
  麦浪滚滚,一片金黄色,阳光不大,正是收割的好天气。
  等到冬季的麦子收了之后,旁边一亩大的田地种上绿油油的秧苗,翻地再下点肥、开沟灌水,今年的稻子又要种下了,养好了庄稼,风调雨顺,这一年又是丰收年。
  一个大男人手拿大镰刀站在麦田间,模样是挺像样的,颇有庄稼汉的样子,可那握刀的架势叫人忧心,怀疑他是要割麦秆还是上阵打仗?
  他眼神凌厉、杀气腾腾,让人远远就能感受得到他浑身散发出的气势。
  撑着一把伞,罗琉玉翻了翻白眼,不知该笑还是抚额叹息,她是请来一位祖宗或土地公坐镇,明眼人一看就晓得他没下过地,连割麦要弯腰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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