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热爱  第21章

作者:季蕾      更新:2020-11-17 15:29:07      字数:1004
  梁冰看着他的动作,胸口蓦地一痛,她旋过身,开门匆匆离开厢房,不一会儿,又匆匆奔回,手上抱着急救箱。
  她落定他面前,神色不定地凝视他好一会儿,半晌,才蹲下身,“我帮你上药紧。”
  堂本彻没有拒绝,由她忙碌地为他颊上伤口消毒,上药。
  当她准备在他伤口上贴上绷条时,他摇摇头,拒绝了,“一点小伤,用不着如此大惊小怪。”
  她仰起头,看了他几秒,终于咬唇点了点头,接着站起身,为他倒来一杯温热的水。
  “喝点热水,咳嗽会好一点。”
  他接过玻璃杯,静静地啜饮。
  “你——是因为昨天淋了雨才感冒的吗?”
  他没回答,默然。
  他不必回答,答案显而易见。
  想着,梁冰苍白的嘴角拉起冷涩弧度。她转过身,一个人来到玻璃窗前,仰头凝望窗外朦胧夜空,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
  “知道吗?我今天会来这里,本来是想好好跟你好好了断,我想——借着与你比剑彻底斩断你最近对我的纠缠不休。”
  “你是想,如果你赢了我,就当着我的面叫我下地狱去吗?”堂本彻低低接口,语气蕴着淡淡惆怅。
  “没错,我就是那样想!”她忽地旋过身,明眸进出两束激烈火苗,“我想好好跟你比一次剑,最好还能羸你一次,彻底凌辱你——”
  “你确实赢了。”
  “是的,我赢了。”她低低重复,可明眸燃烧的烈焰,却缓缓灭了,“可是我——为什么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呢?”
  他心跳蓦地一停,“冰,你——”
  “你究竟要我拿你怎么办呢?”凝睇他的明眸凄楚,“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才肯不再伤害我一次?”
  “冰!”他倏地低喊一声,仓皇起身,急急走向她面前,“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
  她只是凄然摇头,“有意也好,无心也罢,总之,我从来不曾那样深深爱上一个男人,也不曾被这样重重伤过。”
  “对不起。”他心脏紧拧,深邃的黑眸像蕴着千言万语想说,却终究只化为这么一句,“对不起。”
  “说声对不起就算了吗?”她仰头望他,瞳眸氤氲雾气,嗓音亦微微哽咽,“说声对不起……就可以弥补你曾经对我所做的一切吗?”
  “不能的。”面对她伤痛的质问,他只有黯然垂首,“不能的——”
  “……我走了。”
  “不,你别走。”他伸臂拉住她意欲离去的身子,将她扣入自己怀里,“给我一次机会,冰,让我补偿你。”
  低沉沙哑的嗓音似乎令梁冰微微震撼,她睇着堂本彻,一语不发。
  “原谅我好吗?”他倏地紧拥住她,下颔抵住她柔软的发丝,“冰,让我补偿你好吗?”
  她仍然没有说话,身躯微微发颤。
  “冰,你……”他咬紧牙,强迫自己匀定过于急促的心跳,“答应我好吗?”
  她没有回答,可紧紧偎向他的身子却意味明显。
  她,没有拒绝。
  她答应了。
  * * * * * *
  她答应了。答应给他一次补偿的机会,答应给两人一个从头再来的机会。
  她答应了,答应得那么伤感,那么温柔。
  她答应了——
  端丽的唇角忽地翻飞奇特的笑弧。
  他可知道,这样的应许其实只是一场报复游戏的开始?可知道,她并非真傻到还要再上一回当?
  她只是想跟他玩个游戏而已,他既然妄想从她这边得到东西,她当然也有权要求代价。
  代价,就是他一颗没有温度的心。
  一念及此,梁冰唇畔的微笑不觉加深,可她虽清甜地笑着,明眸却也漾开迷蒙泪光。
  她啜了一口白兰地,接着,蓦地一阵轻咳。
  也许是因为酒喝得太多吧?她忽然感觉胸膛有些异样的紧窒,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伸手抚胸,告诉自己这样的紧窒是因为酒精的关系,跟今晚会见的那个男人无关。
  她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这一回,浓醇的酒液柔顺地滑过她咽喉,熨烫她沁凉的胸。
  “堂本彻,我要你信任我。”她恍惚看着空酒杯,恍惚地低喃,“就算你不能爱也无妨,我只要你完全信任我—一”
  她要他信任她,真正献上一颗心给她,由她任意践踏。
  她知道这很难,也知道要一个恶魔完全相信一个人并不容易,但她有信心能做到,不知怎地,她觉得自己似乎能做到。
  “这个信心也是你给我的,知道吗?堂本彻,看到今晚我刺你一剑后你脸上的表情,我才发现原来你并不是全然冷漠,毫无弱点。”她低声说着,忽地对自己微微一笑,“你也是人。只要是人,就免不了有人性,就免不了有弱点。只要有弱点,我就有办法击倒你。”
  是的,她要击倒他,不是与他比剑,不只是轻轻在他脸上留下伤痕,而是真真正正击溃他,击溃他所有的一切。
  这,才是真正完美的报复。
  不是吗?
  沙哑的笑声蓦地在苍茫夜色里轻轻荡开,听来是那么沉涩,那么浓苦,那么——令人不忍卒闻。
  * * * * * *
  “你很久没跟我联系了,堂本。”意味深刻的嗓音在深夜里清冷扬起,“怎么?一切进行得还顺利吗?”
  堂本彻没有回答,静定凝望着荧幕上俊逸出尘的脸。
  那是路西法,此刻那对璀亮的蓝眸正蕴着淡淡的不满。
  “堂本,别告诉我你心软了,别告诉我你不忍再度伤害她。”路西法瞪视他,语调浓浓讽刺。
  堂本彻依然没有说话,湛眸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可路西法却认出这弦外之音了,剑眉冷冷一拧,“女人果真是水,能令英雄气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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