绻情伴君心  第2章

作者:季婕      更新:2020-11-17 15:29:56      字数:1066
  “我也不知道!哎呀!小姐,你忙了一整晚,也够折腾了,还是早点上床歇着吧!”
  玉萝摇摇头。脱俗的丽姿在皎洁的月光下无所遁形。静寂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
  “是女孩在哭。”她柳眉微拢。
  “嘎?”小依四处张望,漆黑的四周,令她心慌。“小姐,别吓我!”
  “胡说个什么劲。”玉萝娇斥。“八成又是金娘带人回来了。”
  她顺着声音来源找寻,不困难地,找至柴房,果然听见微弱的抽泣声。
  “小姐,真的有人在哭!”
  玉萝颌首,推了门进去。守卫的阿三震惊地跳了起来,手足无措地望着金娘的“手中宝”。
  “玉萝姑娘?”
  她没理他,径自大量起角落仍抽噎不止的女孩。她是美丽的,她自己明白;但角落的女孩更胜她三分。她不满地想着,即使身穿蔽衣,依旧遮掩不了那女孩的绝姿。雪白粉嫩的肌肤,即使划上了血丝,依旧如此惹人怜爱。哦!她无法忍受,无法忍受别的女孩同她争光采。在她暗忖之际,女孩望向她了。天!她妒意更添,那一双剪水般的大眼,清灵透彻,是她所不及的。于是,她转过身。
  “阿三,她是谁?”语气娇蛮甚极。
  “水老头的女儿。”阿三忙答,他可不敢怠慢。
  “水老头?”她挑起眉,表示不解。
  “就是常到‘财欢坊’赌钱的那个老头。”
  “哦!他呀!怎么了?他女儿怎么会在这儿?”对于那个老头,玉萝有点印象。又老又丑的糟老头,常在女儿楼麾下的“财欢坊”赌钱,听说,输了不少。
  “前几天死了,欠了金娘一大笔银子,那老头什么都没有,就这么个女儿。”
  “哦,所以就带回来了!”玉萝有点嘲讽。阁里的姑娘十之八九都是这样出身的。
  她不屑地倪向怜幽,问道:“叫什么名字?”
  怜幽戒慎的看了她一眼,在阿三的瞪视下,认命地回答:“水怜幽。”语气显得有些无力。
  “水怜幽……倒是蛮写意的,怎么?要做了吗?”
  “不!”水怜幽凄厉的大喊,引来阿三的瞪视。
  “金娘怎么说?”
  “金娘吩咐要折磨她到屈服为止。”
  留她?等她屈服?岂不抢了我玉萝光采,不行,我得防患未然。于是她霸道地说:“哦!告诉金娘,这个女孩我要了。”
  阿三和小依都瞪大了双眼,不解地望着她。
  “我还缺个侍女,不是吗?”
  “可是,金娘……”
  “少罗嗦,就告诉金娘是我要的,她不会反对的。”
  她走了出去,小依迟疑一会儿,也跟了出去。阿三愣了会儿,随即不满地看向怜幽,恨恨地说:“你走运了,玉萝姑娘要你,你不必当伶妓了。”
  怜幽呆愣着。一时还无法回应过来。难道,上天真的怜悯她了?
  从她懂事以来,就没过过好日子。她的父亲是村里有名的赌鬼。家里的生计,全部丢到她肩头,她靠手工挣来的一点钱,根本无法供父亲去赌场挥霍,所以父亲索讨无得而拳头相向的景况,是时常发生的。母亲的早逝,她不知该喜该悲,至少她母亲是解脱了。母亲的死亡,多少是因痛心父亲的好赌,长期郁积所致。
  母亲死时,她只有十岁,陪伴她的,是一夜孤寂。父亲还是在邻居好意通知下才知晓,草率的态度,令她惊觉到父亲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但为人子,她虽斗大字认不得几个,却也知反哺之理,不管他再如何坏,她终究还是他女儿,她得奉养他才行。
  前几个月,父亲因赌输,急怒攻心而死,过程快速得令她措手不及。她落泪,落泪从此将无所依。从前父亲在世,日子虽苦,但觉尚有依靠,如今他死了,孑然一身的感觉令她觉得苟活无益,而在父亲守灵之夜,冲动得想自缢。
  谁知,当夜金娘带人冲进来,带走她,要她以身还债。她明白父亲欠债许多,也想偿还,但她绝不愿污秽自己以及水家的名声。但在日夜鞭打下,她觉得自己已然支撑不住,眼看就要沉沦了,玉萝姑娘的一席话适时拉了她一把。她是该高兴的,但玉萝的刁蛮她也有所闻。思及此,她不禁迷惘该喜抑悲了。
  ※※※
  慕容云樵的昏迷不醒,使得慕容世府上上下下陷入了愁云惨雾之中,也在寻遍大江南北名医,甚至连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后,慕容世府几乎是心灰地在筹备后事了。
  直至初夏向晚之时,跛行老者再度出现,被延请入门诊治,慕容云樵的病情才出现了转机。
  “大夫,小犬他……”慕容骥注视着跛行老者的治疗过程。对于他的医疗办法,他简直惊诧极了。从没见过如此怪异的大夫,他不诊断,也不把脉,只是抚着云瞧的天穴,口中喃喃有辞。若非他一生阅人无数,直觉这老者一身仙风傲骨,气宇不凡,他真会认为他只是愚弄焦急的大伙,而行骗财之实。
  老者静寂了会儿,抚须而笑。
  “时间快到了。”
  “嗯?”慕容骥满脸狐疑,不懂老者的话。
  “慕容老爷,你莫担心,令公子这是福不是祸呀!”
  “什么?是福?是福就昏了个把月,是祸不就完了。”慕容骥心里更迷惑了。
  对于慕容骥的反应,老者不以为意。
  “令公子一身奇筋异骨,自有异人之处。以他的禀质来看,这孩儿若非成相即就大业,世俗的官禄拜相尚诬蔑了他。慕容老爷一向积善行德,得此异子,是上天的厚赏啊!”
  慕容骥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明了,云瞧从小即傲视同济,对待任何人、处理任何事,一直有不可一世的王者风范,侍奉他二老又极至孝,但,这又与他病危有何干?
  老者看出慕容老爷的疑虑,但仍深沉地抚须而笑不语,激怒了身旁的阿初。
  “喂!你究竟能不能看我家公子的病,如果只是误人,就快滚吧!”
  “阿初!不得无礼!”慕容骥呵斥。阿初不甘地瞪了老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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