绻情伴君心  第9章

作者:季婕      更新:2020-11-17 15:29:56      字数:1096
  “把这拿到少爷房里。”
  一个老嬷嬷将手中的热水盆交给怜幽。里面盛满了滚烫的热水,袅升的热气几乎熏出了怜幽的泪。老嬷嬷没再说什么,急忙离去。看来,这个病人忙坏了大伙。罢了,这间府邸助她逃过女儿楼的追索,跑跑腿,真是报答恩情。但这少爷的房间在哪?她对深宅大院一点都不了解啊!
  “喂!干什么?少爷急需热水,还在蘑菇什么?”一名中年妇女不悦地瞪着怜幽。
  “我不知道少爷房间在哪?”她心虚地回答,忙低下头。老天!千万可别被识破身份。中年妇女没空理会她,只是急切地指着前方。
  “在那儿!快点,别偷懒,少爷要有个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是。”怜幽急忙照着中年妇女指示的路径走。
  慕容云樵房内一片混乱。慕容夫人哭得昏天抢地,昏了好几次,却执意留下来。房间内,除了奴婢侍仆窸窸窣窣地忙内忙外的声音外,就是慕容夫人的心疼涕泣声了。
  怜幽一进房门,手中的热水立刻就被人拿走,混乱中,她被推至床前,手中立刻有了一条热毛巾。
  “替少爷拭去汗水,还有吐出的血水。”
  她耳旁响起声音。下意识地,她应诺。
  慕容夫人几乎已呈现半疯狂状态,被家仆强行拖离出去。听见夫人心碎的哭声,怜幽几乎也为之落泪。亲人离去的苦痛,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所以,她了解夫人此刻的心情。她回过神,怜悯地望向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脸上发白,呼吸极不顺遂,快速地急喘着,似乎想觅求更多的新鲜空气。即使在如此病危的情况下,怜幽依旧可以感觉到,这男子气势不凡!一瞬间,她竟有些怔愣。
  “干什么拖那么久?阿初到底出去请大夫了没?”慕容骥气急败坏地在房门怒吼,全然不见昔日在商场上的冷静内敛。
  这一声怒吼,令怜幽回过了神。她纤柔的手温柔的拭去了少爷身上的血水、汗水,这一擦,更令她震慑住!这男子虽然汗出如雨,身上却是寒冷如陷冰窖。天!他脸色渐渐青紫,而呼吸数也愈来愈少,他快死了吗?
  “好冷……”男子显然梦呓着,声音相当细小,在这闹烘的房内显然被忽视了,但却被在身侧的怜幽尽收耳底。于是,她更加速用热水擦拭他的动作,但情况并没改善,男子还是冷得颤抖,而且,脸色更差。下意识地,她拉高男子身上的四、五条厚重棉被,企图让他更温暖些。
  “你干什么?”慕容骥怒吼着。
  怜幽惊吓住了,怯生生地回道:“呃!少爷说他冷,我替他把棉被拉上来一点。”
  咦!怎么这个小姑娘好生面熟?但他没空思考,因为他被另一个消息给震惊住了。
  “樵儿说话了?”他睁大眼。
  怜幽不解地点头,病人梦呓乃天经地义的事,怎么眼前的老者如此讶异?
  “他真的说话了?”他深怕听错,慕容骥再次询问。
  “嗯!他说他很冷。”她笃定地点着头。
  “冷……哦,阿福,再去拿被子来。”老者仿佛大梦初醒般,连忙吩咐门外的仆人。
  怜幽手头的工作并没歇着,她继续温柔地擦拭着。
  “好冷……”但慕容云樵显然并没有获得任何帮助,一度冷得岔了气,着实令在场的人心都漏跳了一拍。
  “樵儿,撑下去。你不可以狠心弃爹娘而先离去。”慕容骥沙哑地低语,泪也在眼眶中凝聚,令在旁的怜幽也不禁红了双眼。
  “我很冷……”原本垂在男子身侧的双手突然伸了出来,毫无预警的,拥住了正在擦拭他额头的怜幽。众人全部愣着。一瞬间,闹烘的房间内了无声响,众人皆屏息望着眼前的景象。
  怜幽根本无法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怎么回事,天!谁来告诉她,现在发生什么事,她竟莫名其妙被一个男子拥在怀中。一瞬间,她愣住,竟糊涂得忘了挣扎。然后,他听到男子满足的舒了口气,这一刹那,她意欲挣脱。
  “别!别!慢点,别挣扎,樵儿似乎好多了。”
  的确,慕容云樵脸色渐渐恢复红润,令慕容骥心生一线生机,仿佛黎明初见曙光,他真想磕头叩拜老天爷的大恩大德!
  怜幽就这么被慕容云樵拥住,双颊早已红透,虽然羞愧至极,但她告诉自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不过是救人,没啥好忌讳、羞愧的。而且躺在这男子怀中是如此温暖,令她真想奢侈地闭上眼享受。
  慕容云樵似乎也觉得舒服,手上的力道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箍紧了她。怜幽愣住了。这是一个病人吗?若不是亲眼瞧见他辛苦地在求生存,真会以为他是装睡而侍机轻薄他人的登徒子!她想挣脱,冷不防地,望见全屋内人的期盼眼光。看来拥她的男子深得人心,但这攸关她名节,她从女儿楼内逃了出来,就是为了保全名节,又岂能再换跳另外一个坑。
  心一横,怜幽拉开男子的手,不意外的,她看见众人失望的表情。虽说她水怜幽贫贱如敝屐,却也拥有尊严的权利吧!她没错,于是她不畏惧地迎上众人打疑及不谅解的眼光!
  慕容骥深深地望了爱儿一眼,显然他的樵儿已挣脱病魔的煎熬。虽仍昏迷着,但起码可以说话,可以行动。
  昏迷个把月的慕容云樵,一直是无声无息,却也不动地卧于床上。时时刻刻,慕容骥总是胆颤心惊地来看他,确定他尚有气息,尚存活在人间,尚未弃他二老而去。不是他太大惊小怪,若非天天探他的气息,眼前不动的身躯仿佛真是死了般。
  如今,樵儿却在这位面熟的小姑娘的服侍下有了呓语,有了举动,这无疑是一个好兆头。蓦地,佝偻老者的话闪入脑海,莫非,这小姑娘是樵儿的良药?他望向眼前的姑娘,愈看愈觉眼熟。他企图找寻对她的记忆,眼睛动也不动地盯在怜幽脸上,怜幽早已被老者瞧红了双颊而低首。
  “啊!你是……”他惊叫一声。“你是雨中好心的小姑娘?!”
  怜幽有些怔愣,随即,显然也记起老者了。“你是那位老伯?”她笑得灿烂无邪,声音甜美柔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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