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勇将军  第25章

作者:艾珈      更新:2020-11-20 04:57:55      字数:1076
  那她怎么办?他一瞟她缩成一小团的身影。如果他真按爹的意思回头去娶真正的杜冠梅,他又该怎么处置她?
  他知道自己早就深深爱上她了,即使她骗了他,违背了他的信任,他还是喜欢她,喜欢这个笑容羞怯的甜美女子。
  苦恼。他当真应该派人把真的杜冠梅抓回来?望着不住摇晃的烛火,他迷惑了。
  “我不知道……”果断如他,此刻却一反常态的犹豫不决。“我需要一点时间想想。你回房去吧,在我想好之前,我不会去打搅你。”
  她眼泪就在这时落下来了,又急、又沉,一下染湿她前襟。
  对照片刻前两人亲匿的相处,此刻他的冷淡,直像把刀凌迟着她。
  她心好疼好疼,却怪不了他。
  是她的错,她如果能在初见他那时告诉他真相,事情不会变成这样,他现在更不会因为她的隐瞒,而震惊难过,无所适从。
  她眼下的心痛,是她该受的惩罚。
  “对不起,全都怪我——”哭喊了这么一声后,她蒙脸踉跄奔出书斋。
  
  当晚,樊康如他先前说的,没回两人新房。
  他独自在书斋坐了一整夜。
  水清把事情说清楚后,一些细细碎碎的疙瘩,就全兜得拢了。
  为什么一个富家千金却没有一般小姐的娇蛮脾气;为什么杜家派来的婢女,会比她这个主子更颐指气使;为什么她会有一手好绣功;为什么每次他唤她“冠梅”,她总会一脸惶惑、惊愕不安……
  他想起那一晚,她怯怯地要他改唤她“清儿”——想到这儿他心痛了下。经过一夜细想她说的每字每句,他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怪她。寄人篱下,本就有许多难言的苦,尤其她又是个姑娘家,还有一个体弱需要费心照顾的娘,要换作是他,他也想不出其他比点头答应代嫁更好的法子。
  难不成真要她流落街头,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贫困生活?
  既然能这么想,为什么还坐在这里,不回房去看她?
  心里的声音质问他。
  樊康揉按作疼的额际,现已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他应该如何处置爹的遗愿。
  不可能丢下她不管,这点他十分确定。整个晚上光想日后再也见不到她,他内心的疼,远比他当初捱的箭伤还痛上无数倍!
  正如他对她表明过的,他早在揭开她盖头那一瞬间便爱上了她——这份感情并不会因为知道她不是真的杜冠梅而有所改变。
  他看见的就是她,就是那个有着怯生生眼眸,外表看似脆弱,但内心却有着坚毅灵魂的小小女子。
  但爹的遗愿怎么办?
  这一声问一自他脑海跃出,他又一次抱头呻吟。他不知道,不知道到底是该听从内心的情感,放过杜家,留下水清;还是该彻底执行爹的遗愿,娶回真正的杜冠梅?
  
  将军府另一角,独守房里的水清,也是一夜没睡。她回房支走了银花跟绣红,也不让她们帮忙更衣,就这样穿着昨晚上的衣裳,眼睁睁地瞪着摇曳的烛光发呆。
  眼角的泪,一直无声地滚落。
  她脑子不停追溯两人的过去,想自己是如何心惊胆颤地嫁进将军府,是怎么惊愕地发现别人口中病危的将军,其实是个四肢健壮、威猛过人的勇汉子。她想起头晚自己还不小心磕痛了膝盖……
  她手指轻滑下右边膝盖,沾泪的小脸绽了抹又疼又苦的笑。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两人一同分享的点滴,就连疼痛,回忆起来也是甜蜜幸福的。
  只是一想起樊康吃惊震撼的表情,两串泪水再度沾湿她的脸。她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她不断抹着眼泪。
  她怎么忍心伤害自己所爱的男子?在享受过他无限眷宠与怜爱之后,她回报他的,竟是这样的难堪!
  她罪该万死!一点也不够格被原谅。
  她很有自知之明,更也不敢奢求樊康会对她宽容——她又不像小宝,欺骗与顽皮过头之间的差距,她怎么可能不懂。
  他极可能遣她回玉河镇,带回真正的冠梅,因为他是个孝顺又重然诺的男人。她很清楚他爹的遗愿对他的重要性,但是……她按紧疼痛不已的胸口,为何她就是心痛不已?
  心痛,不是他会娶回真正的冠梅,而是她再也没法守在他身边。
  或许天一亮,他就会下令要人送她回去了。
  有那么瞬间,她多渴望冲出房门,去跪求、毫不知羞地恳请他留下她,哪怕为婢为奴,只要能在他身边多待片刻,她也毫无怨言。
  只是——她想起他的感受,要换作是她,被人这样彻头彻尾欺骗了后,还会想看到对方吗?
  不……
  不水清抑不住啜泣的声音,就算他愿意勉为其难接受,她也不能这么伤害他。
  能让他好过一点唯一的办法——她蒙住泪湿的小脸,知道只有自己离开,一辈子再也不见他。然后,或许日子久了,他能在冠梅的陪伴下,忘了曾被她瞒骗过的痛。
  “对不起。”珠子似的珠泪自她指缝间溢出,染湿了她茜色的红裙。
  如果抱歉可以抚平他被背叛的难受,那她愿意说上百次、千字……乃至他释怀为止。
  一整夜,水清就来回游走回忆与自责中。眼前的红烛,一点一滴逐渐烧融,最后“咻”地一声,烧没了。她却没看见似的,依旧独坐在黑抹抹的深夜里。
  接着,天亮了。
  微微亮起的天际将房里染上一层朦胧的光,忽然能瞧见自己的手了,她抬头,才发现竟已过了一晚上。
  肿胀到酸疼的眼眶连眨眼都觉艰难,她按按眼角,忽然想起答应要缝送樊康的斗篷,就只剩下那么一点。
  她得快去完成——她想着。要不回到玉河镇,她就再也没机会拿给他了!
  她慌张起身,不意一晚上未移动的双腿僵得她使不上力,“咚”地跪倒在地。
  好痛!以为早已干枯的眼睛竟然还挤得出眼泪——水清边揉着腿肚一边苦笑。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踉跄搭着桌脚站起,拖着脚步打开门,惊动睡在小偏房的银花和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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