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婿自个教  第23章

作者:橙意      更新:2020-02-15 16:52:44      字数:1432
  难得的是,遭遇这样的祸事,她不怨天尤人,没有丧志失意,反而更加努力过好当下的日子,甚至还反过来鼓励他,帮着他平定内宅之乱。
  碰了个软钉子,叶钊祺不气不馁,因为他很清楚此刻的赵颐萱,怕是没有太多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
  她很孝顺,总是记挂着在刑部牢狱的父亲,也经常提起被拘禁在南郡王府的娘亲,这段日子他与她几乎是形影不离,这些事他比谁都清楚。
  在赵家平反之前,无论是担忧亲人,抑或是顾忌身分之别,她是不可能嫁给他的。
  他不以为意的说:“好,你别胡思乱想,眼前你只要好好养着身子,帮我打理好内宅,这样就够了。”
  换作是从前的叶钊祺,被人当面这样拂了面子,肯定是要大发雷霞的,今时今日他不仅收敛许多,还懂得为人着想。
  赵颐萱心中一暖,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温柔之色,端庄的福“个身。“谢谢少爷体谅,日后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替少爷打理好内宅之事。”
  叶钊祺与她相视而笑,两人多日来培养起了默契,光是一个眼神、一记微笑便足以心意相通。
  为了能早一点把媳妇娶回家,叶钊祺接下来可有得努力了。
  他细细思量过,也暗中把赵家遭难的事抽丝剥茧的调查了一遍,发觉个中有许多蹊跷,虽然赵则仕人在刑部,但负责查案的是御史台,牵连甚大,不是一时半刻能厘得清。
  他不过是个管训儒生的国子监丞,手中并无查案的权力,更别提前去刑部探望赵则仕,加上官低言轻,即便他找着了能替赵家平反的证据,肯定也没人会信他。
  思来想去,唯今之计,他必须想办法升官。
  不论是为了赵家,还是为了他自己以及死去的父亲,他都不该安于现状,应该拿出真本事,努力往上爬。
  于是,在打定主意之后,叶钊祺除了改掉昔日恶习之外,开始想方设法与朝中素来风评正面,颇受爱戴的官员接触。
  由于前段日子,他开始正当的官途应酬,在许多宴席上展现才能,原来遭人诟病的恶名已经洗刷不少,是以当他试着与这些官员接触时,倒是没受到太大阻力。
  但这些人都不是他真正想结交的,他真正想攀交的是御史台的人。
  御史台的官员们多是清高之徒,这些人负责抓弊弹劾,不仅洁身自爱得紧,对于往来的友人更是有着诸多挑剔与择选,可不随便与谁往来。
  这日下朝,叶钊祺抓紧了时机,特意选在几名年轻的御史台官员惯走的宫门等着。
  “宏远,绍诚。”叶钊祺喊住了两名身穿红绸绣鹤官袍的御史台官员。
  那两人原本在交谈,一听见这声叫唤,不约而同停下来,惊诧的看向他。
  这两人年纪与叶钊祺相当,却己是官阶颇高,朝中地位不小的监察御史,谁能想得到,十多年前,他们几个人可是一起上私塾的同窗。
  叶钊祺曾经也同他们一样,年少展天赋,前途似锦,受尽旁人的欣羡与崇敬。
  结果,他走上了歪路,成了众人瞧轻的纨裤子弟,儿时的玩伴全都升了官,与他渐行渐远。
  聂宏远与穆绍诚一见是叶钊祺喊住他们,面色顿时有些尴尬,毕竟他们已经许多年没和这个长大后行径荒唐的童年玩伴来往。
  “钊祺,你找我们有事?”有鉴于叶钊祺在贵族间流传的恶名,两人不免有丝戒慎。
  “没什么,只是近来老想起过去在私塾读书的日子,也想着不知道方师傅他老人家好不好。”叶钊祺对昔日的好友主动释出善意。
  “这样说起来,确实好些时候没去探望过他老人家了。”
  两人见他神情无异,语态亲切自然,与昔日听闻的放浪形象有出入,顿时松懈了防备。
  “我是想着,哪一天你们俩若是得空,便随你们一同去探望他老人家。”叶钊祺神情真诚的说道。
  见状,两人也不好推辞,自然一口应允下来。
  过了三天,叶钊祺一身轻简,只带上一个帮忙提物的小厮,找上他们两人,一同前去位于京城郊区的私人书苑,探望昔日教导他们读书习字的方师傅。
  方师傅见着他们三人如此有心,自当是欢喜有加,热情的留下他们三人在书苑过夜。
  这一夜,他们三人在熟悉的书苑里把酒话当年,然后聊起近况。
  过去三人是无话不谈的儿时好友,长大后独独叶钊祺一人走上歪路,几杯黄汤下肚,他不禁感慨有加,吐露心声。
  “你们两个真是好样的,一眨眼都已经当上了监察御史,就我一人还在后头瞎混,结果还是靠着皇上对我父亲的爱惜,才平白捞了个国子监丞来当。”
  “钊祺,你知不知道,当年师傅最看重的是你,你一直是我们之中最有才干的那一个,我们根本不如你。”聂宏远感叹的说道。
  这可不是虚言,过去的叶钊祺可谓是天纵英才,聪明早慧,文武双全,小小年纪己受到乡里百姓的赞扬。
  “我知道,可惜我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叶钊祺自嘲的牵动嘴角。
  “你只是一时丧志罢了,我看得出来,你的斗志还在,你不可能就这样白白糟蹋“自己。”穆绍诚见他这样,心中也不好受,立刻激励他。
  “我就怕自己已经没了重新来过的机会。”叶钊祺垂下眼,淡淡说道。
  “不会的,只要你愿意,一切都不算晚。”两人轮番安慰起来。
  一番温言相挺之后,昔日旧情重回心中,三人真心相对的喝酒小叙。
  “对了,御史台最近可有在办什么案子?”闲谈的过程中,叶钊祺自然而然的聊起官务。
  “老样子,御史台的案子堆积如山,查也查不完。”两人苦笑。
  叶钊祺灵光一闪,压低音量问:“前些时候,我听说镇国公在府里大兴土木,修了一间纯金打造的佛堂,就连佛像也是上等鎏金,耗费的银两粗估至少有百万白银。”
  闻言,聂宏远与穆绍诚互望一眼,面色犹豫。
  叶钊祺明白身为监察御史不得随便谈论案情,于是他不动声色的改口,“我就是问问罢了,没其它的意思,毕竟这事众人也只敢在私下谈论。”
  见叶钊祺一脸坦荡,真的没打算往下问,两人反而放松了戒心。
  “这事我们只告诉你,你可千万别泄漏出去。”
  “如果是杀头的大事,那就别说了,我怕死。”叶钊祺戏谑的说道。
  聂宏远与穆绍诚哈哈大笑,“你要是怕死,也不会一不快就找人出气,连王爷的儿子都敢打,天不怕地不怕的,在城中谁敢惹你?”
  “过去的我确实闹了许多荒唐的事。”叶钊祺自嘲的举杯。
  “老实告诉你,我们最近就在查镇国公的案子。”
  “镇国公有什么好查的?”叶钊祺明知故问。
  “镇国公贪婪爱财,又笃信悟玄和尚的妖言,认为大肆兴建佛堂佛寺就能长命百岁,于是想方设法的向朝中官员施压,要他们三不五时进贡,不仅如此,镇国公还把悟玄带进宫里,让他向太后与皇后宏道,说什么若想长生不老,就得用纯金铸造的寺庙供佛。”
  “根本是妖言惑众!”叶钊祺听罢,不禁皱眉斥道。
  “不错,这个悟玄根本是个妖僧,可有什么法子呢,他有镇国公护着,眼下就连太后跟皇后都信了他,想法子要建造金庙,打造纯金佛像,行径是越来越荒腔走板。”
  “这样说来,这一切的祸端肇因于镇国公。”叶钊祺眯了眯眼说道。
  “止是。只是镇国公是两朝老臣,又是太后的嫡亲兄弟,镇国公府戒备森严,御史台私下派出的探子都不得其门而入,倘若用强的又怕会走漏风声,反让镇国公更加戒备。”聂宏远捶了一下手心,很是气馁。
  “既然如此,何不干脆从悟玄这个妖僧下手?”叶钊祺提议。
  “我们也想过要从悟玄下手,可问题是此人狡猾得很,平日极少离开镇国公府,出入也多乘坐镇国公府的马车,身边还跟着几名高手随行保护,一般人根本近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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