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美人  第19章

作者:单炜晴      更新:2020-11-25 01:25:11      字数:1051
  “跟紧。”水明月提醒她,要她别被人群给冲散了。
  事实上也毋须担心,长安京百姓一见到水明月,先是愣了愣,跟著看到余美人,便自动让出一条能让两人顺利通过的路。
  “是水夫人。”
  “还有水当家。”
  人群里寒宰的耳语全听在他们耳里。
  受过余美人帮助的路人更放大胆子和她打招呼,“水夫人,今儿天气好,也出来逛庙会呀!”
  即便记不住对方的名字,余美人仍亲切的回以笑容。
  “是啊。”
  跟著有更多人在他们经过的时候道声好,不论小孩老人,男的女的,大部分是因为余美人的关系。
  “在这儿,你比我还出名。”水明月打趣道。
  “若非我嫁了个出名的夫君,我又怎麽可能会出名呢?”余美人聪明的反褒他一句,顺便奉上一记甜笑,然後岔开话题,“西大街今儿为何如此热闹?”
  “初夏会有一次赶集是为了因应玄武庙的庙祭而办,庙口还会有杂要班子助兴表演,所以特别盛大热闹。”水明月解释著,边走边替她挡去与其他人的肢体碰触。
  余美人颔首表示了解。两人信步而行,一路上东看看西看看,何曾见过如此阵仗,她脸上带著如同孩童一般的神情,每一个摊位前都驻足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我在永乐城不曾见过这等盛大的庙会。”在茶铺里休息吋,余美人啜著凉茶,一边拿著刚买来的檀香扇,扬呀扬的。
  初夏还带著微凉的清风,可西大街人潮汹涌,著实热著。
  “喜欢吗?”水明月只手撑著下颔,漂亮的凤眼在阳光下微眯,呈现出另一种不同的风情。
  让人远远瞧了,还以为是两个外型迥异的大姑娘相偕出游,正在茶铺歇脚呢。
  “挺有趣的,今年逛不完的话,明年还可以再来。”
  明年再来……
  眸心闪动,他心下有了主意。
  “定吧,咱们到玄武庙上个香。”休息了约莫一盏茶时间,余美人顺了顺衣襟站起身。
  庙会最前头的玄武庙,拥有百年历史,信徒众多,踏进香烟袅袅的庙里,许许多多虔诚的信众或跪或拜,人人手上拈著三住香,嘴里喃喃念著心底企盼的愿望,用最真诚的心向神明祈求著。
  余美人拈了六炷香,三炷分给他,接著她双腿一屈,跪落在地上,认真的拜了起来。
  半句不吭,水明月也跟著跪在她身旁,用跟她同样的坚定眸光凝视著前方被香烟熏得发黑的神像。
  她拜得很虔敬,费了好一番工夫才从地上爬起。
  “默念的如此久,你把接下来一生要许的愿望都用尽了吗?”水明月故意取笑她。
  余美人面皮薄,禁不起被说些玩笑话,柔美的脸蛋一红,她忙说:“我还有其他殿想参拜。”话声甫落,她便朝後殿走去。
  嘴边勾起一抹笑,他并没有立刻赶上去,而是让仆人随侍在她身侧,以防她有任何不测。
  余美人娇小身影逐渐被人群给掩没,水明月将目光调回主殿上的神像,揣测她方才究竟祈求了什麼。
  她的眉心有著浅浅的刻痕,似有事困扰著她。
  想起她凝重的侧脸,他的心底窜升起一股郁闷。
  他确定自个儿不爱看她拧皱著一张小脸的表情。
  夜,又深又沉,大地像被一只大盖子扣上,暗得连星子都看不见。
  案上,烛火熠熠。
  案後,一名有著魅人风眼,乍看之下雌雄莫辨的男人端坐著。
  宛若深潭不见底的黑眸注视著面前摊开的摺子,那是早先派出去调查的探子送回的消息。
  接著他摊开一张长安京的街道图,上头做了大大小小的标记,他对照过回报的摺子後,拿起纸就火烧掉了摺子,不留任何痕迹。
  深沉睿智的目光没有离开案上的街道图,右手食指轻敲著案面,发出答答的声音,在黑夜里更显响亮。
  那些标记是余家茶庄在长安京的分号,是他觊觎已久的一块广大商机,光只是长安京就有不下数十间铺子,余家卖的茶又是鼎鼎有名的好茶,这一块市场说什麽他都无法放弃。
  只是……
  水明月垂下眼睫,握著狼毫笔的左手忍不住放下笔杆,轻轻抚上右手的玉石尾戒。
  那是他心下有主意时的小动作。
  突地,案上忽明忽灭的烛火熄了,在一旁随侍的小厮连忙换上新的蜡烛。
  “惠叔。”就这麼一明一暗之间,水明月拿定了主意。
  “是。”夜夜跟著水明月处理帐册的惠舜禾迅速步人书房。
  “前日交予你办的事,妥当了吗?”
  “是,已经依照王子的话下去办。”惠舜禾脸上出现迟疑,犹豫的开口:“只不过……”
  “想说什麼?”清朗的嗓音沉下来,显然对惠舜禾质疑他的做法感到不悦。
  即便头皮发麻,明知自己僭越,但主子终究是给了他说话的权利,所以惠舜禾还是问出口:“这……呃……主子这样仿真的好吗?”
  只有两人知晓的问题让水明月瞬间敛下了眼,风眸里闪著玩味的光芒。
  “这是我一开始的目的。”良久,他给了如此的答案。
  他要把余家茶庄纳入自己的事业版图,娶了余美人还不够,下一步他便要蚕食鲸吞整个余家。
  原本他以为娶了余美人之後,余家茶庄便能不费吹灰之力手到擒来:但他太小看她了。或许表面上她看似柔弱,但天生就流著商贾的血液,让她稳稳的掌握著余家所有分号,丝毫不因下嫁於他有所差别,余家和水家还是划分出一条界线,井水不犯河水。
  余家因为有了她主事,他始终无法名正言顺的将之纳入旗下,使得他只得重新布局,为得到余家而使些手段。
  也罢,多一点困难达成後的成果更甜美。
  他知道凭妻子的聪慧定会想出解决的法子,或许还能看出是他从中作梗,想来便让他觉得血液沸腾,能嗅到利益和挑战的味道让他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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