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六鬼少  第16章

作者:丹菁      更新:2020-11-25 02:36:10      字数:1070
  “甭说什么问不问,他是主子,咱们是下人,顺着他便是。”不要再靠过来了,他很怕一把将她推倒,会不小心把她给碰伤了。
  当然,他也很怕后头有难防的暗箭。
  “这是什么话?”她抿紧唇,说起话来咄咄逼人。“谁说我定得要依着他不可?倘若他不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怎么教我心服口服?”
  被软禁的人是她,她就连踏出房外都得要夜蒲陪侍一旁……这算什么?
  “磬儿,你也得要记得,六少对你可是有再造之恩,他现下不过是希冀你早点入睡罢了,你犯得着这般发火吗?”
  “哼!何来再造之恩?他派的差事,有哪一样是我没做好的?”她双手环胸地睐着他。“在这儿,我不曾偷懒过,总是尽心尽力在做事,我自认问心无愧,别说得好像他给了我多大的恩惠似的。”
  他给了差事,她尽力做到圆满,算是一给一得,哪来的恩惠可言?
  要说他收留她吗?
  哼,她也是吃尽了苦头,对于他的冷嘲热讽,她可是使尽全力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紧紧地捂住耳朵,才能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当初六少可是花了不少银两将你自艳花楼赎身耶!想想那时,还是六少初到汴州城,百废待兴、手头正紧的时候,结果他那时不但为你赎身,还收留了你,就怕你流落街头、就怕你……”话到一半,他蓦地噤口。
  哎呀!六少好狠的心哪……
  疼疼疼……
  “你说什么?”她又逼近他一些。
  她听错了?不对,她好像没有听错,她明明听得很清楚。
  “哎呀!”夜蒲悲惨地惊呼一声,随即推开大门,临走之前,还不忘弹指将她桌上的烛火弹熄,跑出门外。“你赶紧睡吧!”
  话落,他仿若逃命般头也不回地往黑夜狂奔。
  虽然一室黑暗,常磬依旧摸黑走回床榻边,不解地想着夜蒲方才突如其来的一席话。
  他赎了她的身?
  这怎么可能?怎会有这种事?
  没道理啊!他为什么要替她赎身?他不是讨厌她得紧吗?
  一见着她免不了就是一阵讥讽,这意味着他根本不想要见着她的,不是吗?
  倘若真是如此,他又何必为她赎身?
  不懂……她真是不懂啊!
  夜蒲突生的这些话,更是教她一头雾水,教她无法明白他这一连串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因为他的侧隐之心?
  可,他瞧起来不像是个这般有善心之人,再说,三年多前在艳花楼那一夜,她还记得他是怎么羞辱她的,每每见着他,她总得要努力不去瞧他,最好是能让他瞧不见她,如此一来,她才有法子直挺挺地站在他的面前,维持一身傲骨。
  不过,若是再仔细回想,他这人的性情阴晴不定,有时可以慷慨解囊救济贫苦人家,有时却又会视若无睹。
  仿若极教人摸不清的性子,若仔细想想,似乎又有迹可循。
  他仿若极为偏爱漂亮讨喜的脸蛋,不论是男女老幼……
  倘若要他发善心,似乎都得要有张不俗的皮相才成。
  可不是?先论他身旁的夜蒲,再论府内的小厮、家丁……
  是了,每一个的皮相皆是不差,而夜蒲的皮相更可以算得上是上等,而以往教他赶出府的奴婢,似乎就差了些……不知道他会如此偏好美貌之人,是不是跟他自己的脸有关?
  他的右眼听说是瞎了,也听说他的右脸被毁,所以他一年到头都不曾拿下覆住半张脸的眼罩……
  会是如此吗?
  可他的脸跟他赎她,甚至收留她,到现下软禁她,又有什么关联?
  想得头有点发疼,她索性摸黑走到窗台边,想从底下的柜子取出她今儿个偷偷差人替她买来的雕刀和木板。
  然而,她的手一碰上柜子,就突然觉得柜子不对劲,似乎柔软了些,但却又不是挺柔软,而且似乎……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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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有人!
  她压根儿不管身处暗室,抱着头便往大门的方向跑,也不管是不是踢中了椅子、撞着了桌子,依旧往大门冲去,但就在她快要碰上门时,身子却突地被人给往后拉,她吓得瞠目结舌,却不忘手脚并用地胡乱挥舞。
  “你见鬼了?”身后传来一个极为阴沉的声音。
  混账,她犯得着惊吓成这样吗?她该是要猜得出是他吧?
  她紧绷的身子蓦然僵直,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惊魂甫定地道:“六少?”
  “要不你以为有谁会这么大胆?”他微恼地道。
  话落,他随即松开对她的钳制,转身走回桌边,取出打火石,点亮了烛火,映照出一屋子的暖意。
  常磬回头睇着他半晌,没好气地道:“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方才明明只有夜蒲在这儿,为何夜蒲一走,他随即出现在她的房里?难道他会妖术?
  况且,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怎能踏进她的房里?这行径比方才夜蒲赖在她房里不走还要下流!
  “用双腿走进来的,要不是飘进来的吗?”他勾唇笑得嘲讽。
  哼!他才不会告诉她,就在夜蒲将烛火给弹熄的瞬间,他便已经踏进房里。
  他缓步走到窗台边,在窗台边的贵妃椅坐下,拉开一旁的柜子,取出里头的雕刀和木板,再抬眼瞪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那是……”他怎会知道她将东西藏在那里?
  “我不是说了你不需要再雕版,尽管做好你的本分便成?”他黑沉的晚子直视着她闪躲的眼眸。
  “为何我不能再雕版画?”对了,她正打算要问他呢!
  他突然跑来,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就凭我是主子,你是下人,我的命令你就非听不可。”他撇了撇唇,说得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可……这是我自己的时间,我……”
  他一把将她搂入怀里,霸道而放肆地道:“你别忘了,当初你说过,你可以为了一幅无觉大师的版画签下终身契,既是终身契,你便是我的,我要你做什么便做什么,一切都只能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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