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夫  第21章

作者:丹菁      更新:2020-11-25 02:47:12      字数:1063
  “你不是说你会吹吗?还不快点?”没听见他的声响,在转折处她又回过头。“若只是装饰用的,尽管直说无妨,我不会勉强你,更不会取笑你的。
  “我让你听听什么叫作天籁之音。”他的音律虽说不似师父麾下第一大弟子世无常那般好,倒也是师父称赞有加的。
  “我等着呢。”她讪笑着。
  一个大男人能懂什么音律呢?虽说他长得白白净净的,压根儿都不像个习武之人,可这也不代表他……
  笛声乍现,震天撼地而来,清脆抖颤得若银瓶迸裂,婉转滑顺得若抚琴低泣,教她浑身一颤,不自觉地转身看向着他。原来前些日子她所听到的笛声便是来自于他呀!她不懂乐音,不懂曲调,可这声音真是好听。
  一个大男人居然也有这等造诣,莫怪那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们会巴住他不放。
  短短的一首曲子若万马奔腾般地跌踏而来,震得她连一曲终了都忘了回魂。
  * * * *
  “怎么?好听吗?白时阴拿着竹笛在她眼前晃着。
  夏侯泪登时回神,勾起戏谑的笑。“若是同宫内教坊的乐师比较起来,你还差了好大一截呢。”哼,这般的乐音不过是用来骗骗青涩的姑娘家,之于她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出入宫中数载,更曾经坐在英德殿上侧听宫中乐师的天籁之音,看舞看百戏,瞧尽了宫中繁华的奢侈。
  “你进过宫啊……”他随即又暗斥自个儿的愚蠢。“说的也是,宫中的太医都还得要同你请教哩,你进过宫,似乎也犯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只是若未瞧过你,饶是谁也猜不到江湖上名闻遐尔的鬼面神医,竟会是如此年轻的姑娘家。”若是他没有亲眼所见,还真是教他难以相信。
  “我可是习医多年了。”不睬他,她又径自往前走。
  啧,她年轻吗?她都不知道已经及笄几年了,连她自己都不想数了,她老早就不年轻了;站在有张娃娃脸的他身旁,俨若像是一对姐弟,真是教人厌恶。
  “咦,我突然想起,既然你的医术这般了得,为何你偏是不医治自己的脸呢?”没道理治不好的,是不?
  “那是因为……”啧,这小子偏在这时候精明起来。“我脸上的疤是天生的”
  她闪避着话题,脚步更是加快,一双灿亮的水眸看崖壁、看山径,就是不看他。
  “可我怎么看都觉得那不像是天生的。”她走得决,他自然不落于后。“依我看比较像是烧伤的,你怎会让自个儿烧伤的呢?依你的身手该不会让这事情发生的,是不?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不方便同人说起的隐情吧?”
  夏侯泪翻了翻白眼,硬是不睬他,省得她待会儿沉不住气说溜了嘴。“帮我把药篓子拿好,我到那山崖采药。”
  “那儿?”白时阴错愕地盯着她所指向的那一面山崖。“不好吧”
  她居然打算到对面的山壁去,虽说那儿有树攀抓着,可她得要空跃到山径对面;就算她有武功底子,也不能自恃武学而大意。
  “要不,你这废人打算上去采吗?”她挑高眉。“不能帮我的话,就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看,等我把药草给采下来。”
  “不要啦。”要他怎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个姑娘家去那么险峻的地方为他采药草?好歹他也是个大男人,就算身子骨不是挺强的,虽说武功已经废掉了,可他的手脚好好的,慢慢爬的话,要上对面的崖壁应该是不成问题。
  “废人就要有废人的样子,别硬要自个儿去做些办不到的事。”她冷声斥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日子以来,都背着我替村里的人做些苦力的工作,一个不经心把我好不容易帮你护住的心脉给伤了,你就准备一个人回长安吧,就算是八人大轿,就算是皇上派来轿,我也不去长安。”
  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蠢蛋,她绞尽脑汁地帮他医治,他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地糟蹋她的努力;再试一次看看,瞧她还会不会帮她医治。
  “可我好歹是个大男人,又没有缺手断脚,这么点小事我自个儿来就可以了。我应付得了,你在一旁等着。”白时阴哪里受得了这种气,硬是把药篓递还给她,动手卷起袖子。
  虽说是有那么一点危险,可他对自己的身手倒还挺有把握的,他自个儿爬总好过要他在这儿等她。若说真要摔死,他宁可摔死自己。
  “你是看轻我了?”她没接过药篓,反倒将药篓丢到一旁,双手叉在腰上。
  他不是说过她强得不像个女人吗?怎么今儿个却又要她在一旁等地?笑话,也不想想自个儿是个功夫已废的病痨子。
  “我哪是看轻你?你好歹是个姑娘家,而我是个男人,这些粗重的事由我去做吧,没道理要你为了我这么冒险的;要是你出事了、而我又救不了你,你岂不是要让我一辈子愧疚到死?”
  光是想像她要攀上陡峭的崖壁,他便冒出一身冷汗,要真让她给攀了上去,岂不是要把他给吓死?
  “呸,我都还没上去,你倒是先触我霉头了?”她把眉头都纠结在一块儿。
  也不想她现下打算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他倒是先说尽一堆坏兆头,是没瞧她掉下来,他觉得惋惜是不?
  “我不是触你霉头,我只是担心。”她怎么老是听不懂他的话?
  真的是他嘴笨说不出好话,还是她耳背听不动他的担忧?
  “你犯不看担心我,我会安全地上去,再安全地下来,将你好好地医治痊愈,再同你长安臣治你家主子。”夏侯泪硬是将他推到一旁去。“反正我是不会出事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出事,然后医不了你家主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有点恼了。
  听她这么说,好像把他当成一个纯粹打算利用她的下三滥之辈似的?
  “要不是哪个意思?”她斜睨着他。
  还能够是哪个意思呢?每一个接近她的人不都是为此而来的吗?
  “我担心你啊!”他擒住她,免得她偷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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