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娘子  第21章

作者:丹菁      更新:2020-11-25 02:48:25      字数:1049
  「那你拿去问他。」她才不想再见到他。
  「一道走吧,这事怪得很,路上我再同你解说。」白时晴正色睇着她。
  衣无愁看着他古怪的神情,一番挣扎之后,便随着他飞快的脚步再次回到新房前,却举步维艰。
  「走了。」白时晴押着她走进房内,却没见到修一念的人。「少爷呢?」
  「我不知道,他方才还在房里,说不准这几日闷坏了,所以到外头走走。」为何他的神情竟如此严肃,连她都觉得不对劲。「有什么不对吗?」
  「你先把信看完,我到外头找找。」
  白时晴把信扔给她,随即像阵风似地窜出门外。
  衣无愁一头雾水地拆信看着,每见一字,心头便狂颤一下,不解白时阴信中所提到的伤到底是什么样的伤,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到修一念的伤势堪虑。
  他不过是伤到筋络,会这么严重吗?
  
  「修少,我同你说,听说咱们玉门边疆之地来了个城里的名伶,这说学逗唱样样精,现下正在春满酒肆里唱着哩!今儿个就让小的我作东,听听这城里来的名伶是否真是好。」
  春至,地近边关的黄土飞扬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修一念微眯起幽邃的眼,唇上扬起一抹客套的笑。
  「带路吧。」
  他客套得近乎淡漠,任由身旁颀长的男子带领他走进胡同。
  到玉门已有多少日子?他也算不清楚了。
  那时候只记得先行离开长安再做打算,孰知车夫载着他便一路往北走,他也就打算到边疆的几个商行瞧瞧,没有特意要到哪里去,只是想远离长安,至少也要等无常回无忧阁,他才会回到长安。
  换句话说,他宁可死在异乡,也绝对不会让她发现他的异态。
  况且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除了眼睛偶有不适,他待在这里和待在长安没有什么不同,亦可以不用再见到她,他的心也会平静些。
  只是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更不知道他突离长安,是否惹得长安城内众人皆知,是否会惹恼了她。
  「客倌请到里头歇坐,咱们酒肆里有长安城最有名的名伶吟唱,绝对包君满意。」视线有些模糊,但光是辨其音便可确定是招呼客人的堂倌。
  近来已愈来愈适应瞧不见的状况了,至少他身边的人没发现他只瞧得见一、两成的光线。
  「修少,里头走,名伶正要开唱哩!」男子热情招呼着。
  修一念点了点头,凭着声音和感觉放缓了脚步。
  而琴音却在此时陡然迸裂,幽幽凄凄、哀伤幽怨、嘈嘈切切、铿锵有力,不禁令他微勾起唇,有点意外在这边疆之地竟可听见这等绕梁乐音。
  尚未坐下,便已听闻名伶吟唱:长相思,久离别。情郎之远如雨绝。独延伫,心中结。望云云去远,望鸟鸟飞灭。空望终若斯,珠泪不能雪……
  心中猛地一震,修一念抬眼睇向名伶,虽见得不真切,但这声音……
  「一念!」
  果真是她!
  还不及转身离去,一抹纤细的身影便已如一只斑斓的蝴蝶扑进他怀里,把他抓得死紧,像是怕他就这么不见似的。
  「一念,我总算找到你了。」衣无愁根本不管此时是在何处,也不管自个儿的举动有多么惊慌失措,只是用尽全力地拥住他,以弥补这个把月来的忧心骇惧。
  她多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她不曾如此骇惧,更不曾为任何人长途跋涉;因为是他,她才敢骑着一匹马远离长安来到这边疆之地。
  「放开,我不知道你是谁。」
  冷冷的,像是利箭般穿过喧嚣的酒肆,刺进衣无愁的耳里,心中又是一阵难以忍遏的痛楚掠过,震得她微松了手。
  「一念,是我啊!我是无愁,你看不见我吗?你的眼睛看不见了吗?」虽放松了力道,但是抓住他袖子的手未放;她抬起缀满担忧的粉颜,滢滢水眸里是无光的黯淡哀绝。「你不用怕,小白回报说他总算找到西域名医,你的伤已经不要紧了,一定还有救的。」
  难道他的情况真有那么差吗?
  她是头一次这般仔细地凝视着那双掩在浓密眼睫下的眼眸,发现这双慑人的魅眸早已无光,眸中是深不见底的黯沉。
  她怎么会笨到小白回报时才发现他的异状?她早该知道事情不单纯。
  「你……是小白回报说的?」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该死,为何事情偏是这么巧?不只让她知道了所有的事,还让她找到了他。
  「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一念,我们回长安去吧,我们回去吧!」
  虽说掉了盘缠,就连大白特地画给她的地图都不见了,她还是凭着自个儿的努力一步步地找到这里来;想不到只是想为自己赚些盘缠,却让她意外地找到他,她总算可以带他回去了。
  「我不认识你!」
  他猛地挥开她的手,一个箭步便想往回走,却突觉有一堵人墙挡在前方。
  「喂,你是什么东西?竟让我们无愁小姐这么低声下气地同你说话。」三个彪形大汉中的一位率先开口。
  「不干你们的事,走开!」衣无愁走向前去,拉着修一念的手便要往一旁走去。「一念,我们走。」
  修一念冷歛下看得模糊的双眸,大手一扯随即将她推开。
  「一念?」她回头睐着他,不敢相信他就这样甩开了她的手,寒鸷的俊颜上头净是教人心寒的不耐。
  他看起来不像是在戏弄她,更不是要逗着她玩,却像那一次在新房里一样的认真,一样地教她心碎,一样地教她想掉泪;可也怪不得他,毕竟是因为她才会把他害成这个样子。
  她真的没有想到不过是从树上摔下,居然会造成这样的结局。
  「修少,这是怎么一回事?」随行的男人也赶紧出来打圆场,只因他们的举动太引人注目,满场的客人皆往这儿瞧来。
  「岳山,回去了。」他轻喊着,神情十分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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