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夫  第29章

作者:千寻      更新:2020-04-02 13:26:56      字数:1056
  钤……手机三度响起……
  「接电话吧,说不定是新娘找你。」她叹气。
  他看晨希一眼,接起电话,安静听对方说话,脸色逐渐惨白,抿直的嘴唇有一抹倔强。
  切断通话,他对她说:「我明天下午会过来,你等我。如果你真的要判我出局,至少要先听完我的原因。」
  她没应。傻气,他忘了自己明天要结婚,哪有时间过来?
  「晨希,答应我……」姜非凡激动的握住她的肩膀。
  手机又响。
  她拉下他的手,再叹气,轻道:「有话,下次再说吧。」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我先走,明天等我,我会给你答案。」
  他匆匆离开,晨希看着他的背影,苦笑。怎么怪他呢,她还不是一样对他有所隐瞒。
  
  二○○七年十一月十二日。
  今年第一波寒流来袭,黎雨佩把赤裸的脚往棉被里缩去,大大的双人床上,只有小小的、孤单的、她的身体。
  结婚将近八个月,她的新郎不与她同床共枕,他很忙,从早忙到晚上、忙到深夜,而且大部份时间都留在办公室里面,她不断告诫自己要体贴、要包容,她想和母亲一样当个满分太太。
  然后,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三个月、四个月尾随……
  她猛然发现,自己永远当不成母亲,因为母亲的男人爱她,而她的男人把这场婚约当成口头约定。
  她知道他在等待三百六十五天过去,他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她最大的能力是——暂时将他囚禁。
  棉被下,她抱紧她的加菲猫。
  「阿菲,我知道哥很不快乐,他常对着窗外发呆,尤其是雨天,他老是不自觉在纸上写下范晨希,满满的一张纸上全是她的名字。」
  她拉拉棉被,头埋进加菲猫肚于。
  「阿菲,我没猜错,的确有一个叫做范晨希的女生,哥爱她,但她在我们的婚姻中意外被牺牲。
  「我很坏,对不对?可是我爱哥啊,我很爱他,除了他,我谁都不想爱,为什么她要和我抢哥?好讨厌、好讨厌哦。」
  她知道,范晨希识大体,结婚后,她没有和哥在一起。
  她找征信社,二十四小时跟监哥,结论是,他非常努力改造公司体制,在这个不景气的时代缔造双赢纪录。爸把公司交给哥是正确选择,而她把自己交给哥,是错误的……
  她知道哥刻意回避她,知道他尽力避免造成她的误解,于是他拒绝以前兄妹问的小亲昵、拒绝到她床上陪她谈心,他拒绝在她无助时拥抱她,在她任性时包容她的无赖,这个婚姻让她比以前更加无助孤单。
  「阿菲,我错了,错得真彻底,我可以用责任恩惠把哥困在枷锁里,却没办法让自己走入他的心底。我好恨自己,是我亲手埋葬我们的兄妹之情。」
  她突然嚎啕大哭,捶着棉被、枕头,「黎雨佩,你是白痴、你是智障,你没赢,你大输特输。」
  刚结婚时,她缠着哥给她过生日,他无奈摊手说:「对不起,我很忙。」
  她发飘,气焰高张指着他大喊,「忙忙忙,我早就说过把公司卖掉,我一点都不在乎它存不存在,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每天看得到你、摸得到你,我要我们很幸福。」
  他没生气,只是耐心地解释,「义父在乎,他把公司交给我,我就不会让它倒。」
  她竟忘记,爸才是他的恩人,是他真正想报恩的对象。眼神一黯,她说:「爸已经不在,你不必遵守对他的承诺。」
  「我对任何承诺与约定,一定会遵守到底。」
  所以他也要她「遵守约定」?她又慌又急,一年是她的缓兵之计,她想用一年争取他的心,怎么会她越努力争取、他离她越远?
  那次,她发现他的决心,接着无数次,她的温柔撞到墙,她的体贴被完全忽略,他让她明白,他们之间永远不会出现爱情。
  于是她偏执了,开始做一些不是黎雨佩会做的事,她任性、她胡闹、她恶劣,想尽办法吸引他的注意。
  但他习惯性包容、习惯性视而不见,闹得凶了,他只会叹气问:「雨佩,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她声嘶力竭哭喊,「我要你爱我,只要你爱我,我马上让那个可爱温柔体贴的黎雨佩回来。」
  他轻声叹息,「对不起,那个不在我的能力范围。」
  他的叹息毁去她最后一分希冀。
  黎雨佩缩进被子里,她更冷了……今年的寒流,威力太强……
  二○○七年十一月十二日。
  电脑打开,上面的资料一笔一笔跑,姜非凡却心不在焉。
  他在想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老是把他喂饱,让他乾乾净净地躺在床上睡饱,她让他觉得幸福是可以被期待的事。
  她乾净得像朵桂花,淡淡的甜、淡淡的香,不显眼,却让人忽略不了。
  刚开始,他把她的家当成游民接待所,他可以在那里得到舒服饱足的一晚,后来,她说话的样子、唱歌的样子、吃东西的样子,常常在他的脑袋里转来转去,不论他要不要,她无时无刻出现。
  思念是种会自行累积的能量,当累积到一定的程度,他就会管不住自己的两条腿,不由自主的出现在她面前。
  他讨厌自己的不由自主,他没有钱、没有能力,而且有强烈的自卑,那时候,他只能压抑自己,不让爱情冒出头。
  直到义父出现,把他的生命带到新的方向,他第一次出现自信,相信自己可以带给她幸福,于是,在出国的前一夜,他要了她。
  他从不提及过去,要用全新的自己来爱她,他很拚命让自己成就非凡,以便配得上她,他慢慢成功,眼看目标将近,她却离开他的生命。
  她走掉了,顺手牵羊,带走他的阳光与快乐,他的未来不再被期待,他的日子痛苦难捱,却不得不继续扮演角色。
  他无法任性地抛下责任,不能枉顾义父的托付。于是再辛苦,他都待在岗位上,汲汲营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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