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梦迷蝶  第22章

作者:丁千柔      更新:2020-11-26 00:03:58      字数:1073
  “不是?”胡蝶可想不出还有什麽比这更糟的。
  庄晓梦闭上眼睛,他的声音变得又低又沉,“当我到我娘房中去找我娘的时候,却看见我娘已经上吊自杀。”
  胡蝶心疼的将他的头拉靠在自己身上,一个人怎麽能独自承受这样的磨难?
  庄晓梦激动的挺直身子,仰天厉啸!“我才发现——天哪!那才断脐的婴孩竟然是我娘刚产下——我的亲弟弟。”虽然是那麽久以前的事,可他一思及那情景,心疼的感觉不减当年。
  “什麽?!”胡蝶怎麽也没有想到,她听到的会是这麽一个惨绝人寰的故事。
  “这样你还能说喜欢我吗?你还能说喜欢这个吃了手足、害死亲娘的我吗?”他认命的等著胡蝶反悔,等著她把表白收回绝然弃他而去。
  别说是像她这样一个天真的姑娘会受不了,就连他自己偶然想起,也会对这样的自己厌恶得无以复加。
  “我能!”她用力点头,星眸清澈得容不下一丝欺瞒。“那又不是你的错!说到底,你才是最大的被害人,难怪你无法再下厨料理。”
  她能明白为什麽他会逃离料理界,若换成是她,怕是要维持清醒的神志都很困难。
  一思及此,她对於他温柔表象下那超乎常人的坚强,除了原先的心疼外,又多了折服。他撑过的路程,可不是一般人能走得过的啊!
  他静静的瞅著她,仿佛要将她嵌入他的心底。
  “真的吗——”他不敢置信声音甚至有点颤抖,深怕下一刻她会後悔。
  “傻瓜,我不是早就对你说过了,其他的人怎么看我,我不管,可我要你是当真的”她噙泪笑骂著他。她是真的喜欢他,真的、心疼他。
  第一次,他主动的拥住她,两个人是如此的紧贴在一起,近得似乎连心跳和呼吸也变成同步。
  这契合,许的便是一生一世的真心。
  第七章 唤梦·蝶心
  这日子未免过得太平顺了一点。
  自从她和晓梦哥哥住进百味轩也好一阵子,除了日渐逼近的神厨赛,让日子稍稍有些紧张感外,日子实在顺当得不像话。
  就连柳吟秋那个可怕的女人,刚出场时说话恶毒得吓死人,可是等了老半天也没等到她有半点‘作为’。早知道她只是一只不会咬人的狗,她也就不跟她废话一大堆,让晓梦哥哥不高兴了。
  可这麽平和的日子过起来有些不踏实,总觉得好像在她没有察觉的地方,有那麽一点不对劲,那感觉就像是锅子底微微烧糊的边,看不出什麽异常,却又觉得哪边出了错。
  “蝶儿你好端端的发什麽楞?”庄晓梦的声音蓦地传来。
  胡蝶委屈的噘了噘嘴,“晓梦哥哥!我快无聊死了。”
  她这个人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无聊找上门,只要连著几天没新鲜事儿做,她全身上下的骨头就会开始抗议。
  “你可以找点事情做。”庄晓梦宠溺的摸摸她的头。
  “有什麽事可以做?抓鸟、钓鱼、放纸鸢?这东城是热闹没错,可到处都是人挤人!一点儿也不好玩。唯一人没这麽多的地方就是这後山的园子,可天天玩也总会腻的吧!”她一脸哀怨,可怜兮兮的瞅著他。
  自从上次在百味轩气走膳鬼李万食後,一夕之间她成了京城的知名人物,走到哪儿都会有人指指点点,搞得她全身上下好不自在,也连带的扫了她到处玩耍的兴致。
  “那这麽好了,晓生在南院请人搭一个窑,我放了陶器进去烧,算算时辰,也差不多该开窑了,你要不要和我去看看?不过会有些热哟!”他提议说。
  自从晓生知道他现在是个烧陶师傅後,不理会他的反对,硬是请人在南院替他搭一个土窑,在不忍折了他弟弟的好意的情况下,他也只好接受。
  “就是你上次帮我塑的那陶像吗?我要看!”胡蝶兴奋的点点头。她都快无聊死了,只要有事做就好,热不热没关系。
  她像是怕庄晓梦会反悔一般,抓著他的手就向南院的方向快步走去。
  庄晓梦担心的出声唤道:“你别急呀!那陶器不会长脚跑掉,你走得这样急,要是扭伤了脚该怎麽办?”
  他可不希望她这样蹦蹦跳跳的不小心伤着自己,以她静下下来的性子要是真伤了脚,她一定会无聊到捉狂。
  “可我想看嘛!”说著,两人已走到窑前,胡蝶一脸迫不及待的问道:“现在可以打开了呢?”
  “你别这麽急,就像料理也要看火候,烧陶也是一样的,时间不足、火候不够,烧出来的陶就不漂亮了。”他看一下头顶太阳的高度,心中慢慢算著开窑的最佳时辰。
  “怎麽烧陶跟做菜这麽像,得论时辰、讲时间的?”胡蝶瞪大眼睛。
  庄晓梦只是笑笑。
  待时间一到,他示意她退後几步,动手将窑门打开,顿时一阵热气迎面而来,刚烧成的器皿因为残馀的高温而泛善金红色的澄光,煞是美丽。
  等高温稍稍冷却庄晓梦将器皿就著阳光,一个个里里外外的仔细察看。
  “你现在在做什麽?”她盯著他连忙问。对烧陶的事,胡蝶是外行,所以,庄晓梦的每一个举动都让她深感好奇。
  “拿这样看就可以知道有没有裂缝?烧陶是很细腻的工作,一个不小心就会烧裂了。”他边说,边把上面画著一只蝴蝶的小碟子交在她手中。
  胡蝶看著手中精美的碟子,双眸睁得大大的赞叹道:“好漂亮!”
  “是很漂亮。”庄晓梦却看著她,不觉痴迷。
  “我说的是这个碟子啦!”她丢了个白眼给他,心下却是甜滋滋的。“对了,你知道我为什麽叫胡蝶吗?”
  “不就是蝴蝶一只花间飞舞、自由自在的蝶儿?”他轻声低语,话中充满对她的宠溺。
  於他来说—她的出现真的就像是一只翩翩的蝴蝶,不期然的飞入他的心扉,就此惹了一身情缠。
  “你道我爹有那麽诗情画意吗?他取的是碟子的碟要不是我娘执意换字,今日的我,可就真的叫胡碟了。”胡蝶说著扮了一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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